“说说吧,你的条件。”
聂南不认为白忘冬会大发慈悲,平白无故放他离开。
既然提出了这样诱人的条件,那绝对是对他有所求。
白忘冬坐在他的对面,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闻着那诱人的茶香,聂南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有去接过来,只是一动不动盯着白忘冬半点都不放松。
“关于这个……”
白忘冬稍微卖了个关子。
“可以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放你出去。”
“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是也不是。”
白忘冬又卖了一个关子。
聂南恨得牙痒痒。
这人今天就非要像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是吧。
折磨人。
纯纯地在折磨人。
“你把话说的明白一些,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你看,又急。”
白忘冬不慌不忙地将自己茶盏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我其实也想直接把你放出去,但奈何我上面还有一尊大佛,他不点头,这诏狱当中没有任何人敢放肆。”
这话说的是那位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罗睺吧。
“你直接说,要我做什么?”
“找一个人替代你,或者说……”
白忘冬笑着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
聂南紧皱眉头。
“帮我杀一个人,你就可以自由了。”
“什么人?”
聂南紧紧握拳。
“她很快就会来到你面前的。”
白忘冬淡淡说道。
“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杀了她就好,她死,你活,她活,你就再也走不出这间诏狱了。”
说完这话,白忘冬从椅子上站起来。
“仔细算算就是明日,准备一下,到时候下手可以一定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为什么?”
聂南想不明白。
为什么锦衣卫自己不动手,偏偏要让他来杀。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吗?
把人带到他的面前,多此一举地做出这样的事情。
聂南看不明白,眼前的人在想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要知道,必须要由你亲自动手即可。”
白忘冬弯下腰,脸颊靠近他,对着他微微一笑。
“放心,不会很难的。”
说完这话,他就直起腰来,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聂南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那杯清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弄不明白白忘冬的目的,但是在走出那间牢房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能让他离开这里,他都会去做的。
紧紧地握住拳头,聂南双目充血。
“师姐……等着我。”
……
“李烟霞,你为什么要叫李烟霞。”
这是白忘冬看到眼前这个妇人的第一面就问出来的问题。
但李烟霞很显然并没有了解到目前这是什么情况,只是冷冷瞪着白忘冬,眼中的冷意并没有半点刻意掩藏。
作为仙门里走出来的弟子,李烟霞虽然嫁到尹家多年,但那身傲骨却没有半分的荒废。
“你们今日所为,可有曾问过家夫的意见。”
一开口就抬出来了她那官至礼部侍郎的丈夫。
“尹夫人不必动怒,今日邀请夫人到北镇抚司,只是例行询问,并没有任何唐突的意思。”
这是一旁的蔺冉冉说出来的话。
她淡笑着看着李烟霞,开口道。
“我们大人不太会说话,实在是冒犯了您,在下代他替您道个歉。”
也许是同为女性之间的亲近,在白忘冬那轻浮的态度之后,蔺冉冉的态度更能让她接受。
她盯着蔺冉冉看了几秒,最终皱了皱眉。
“你们想问什么,尽快问,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痛快。”
白忘冬直接拍桌而起,对着李烟霞问道。
“你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愿闻其详。”
面对责问,李烟霞皱着眉。
这样子倒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但白忘冬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李烟霞就是百晓生安排给宁潇潇的。
如果李烟霞对此当真一无所知,那恐怕真正被掌控的是……
“宁潇潇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潇潇是我挚友,我临盆在即,找她过来陪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烟霞摸了摸自己挺着的大肚子,硬声说道。
“你们锦衣卫是闲的没事做了,连这样的事情也要管吗?”
“可若是我说,宁潇潇来京城是为了劫狱的呢?”
“什么?”
“她来京城是为了劫诏狱。”
白忘冬看着她那明显闪过一丝惊骇的双眼,笑着说道。
“如此,你也要说没问题吗?”
“……”
李烟霞显然被这句话给吓到了。
她看着白忘冬,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演出来的,但下面的话一定不是演出来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闭上了嘴巴。
“你出身于宝山派,那里是你的娘家,有着你的亲人,亲人让你保守秘密,帮他们一个忙,你当然会无条件照做。”
白忘冬来到了李烟霞的面前,蹲在她身前,指了指她那挺着的大肚子。
“可这里也有你的亲人啊,还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宗门给了你一身的本事,给了你安身立命的资本,你想要感谢它,当然无可厚非,但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到最后,宁潇潇真的干了些什么,那不光是她,你和整个尹家上下都会受到牵连。”
“你的夫君如今官运亨通,你的孩子也即将出世,你也不想让他们因此而受难吧。”
白忘冬的话一字一句全都进入到了李烟霞的耳中。
李烟霞在挣扎。
按照白忘冬的说法,那就只能是在娘家和婆家之间二选一了是吗?
啪。
有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肩头。
李烟霞下意识回过头看去,所看到的就是之前向她道歉的蔺冉冉。
那双手就这么扶着她的肩膀,虽然没用力,但却像是在给予她力量一样。
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真的能够让慌乱的人安心下来。
“我……我事先并不知道宁潇潇要做这样的事情。”
李烟霞果断就撂了。
无论是她丈夫,还是她肚子里面即将诞世的孩子,都是她不可割舍之物。
“我和她压根就不认识,只是宗门来信,让我助她一臂之力,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就接纳了她。”
“她要做的事情,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至于宝山派……”
李烟霞其实很想给自己的宗门开解。
但说实话,都已经瞒着她这么多事了,宝山派怎么可能会是无辜的。
而且,这一次,宝山派这样做,好像压根就没有顾及她的处境,她是被宗门当成了弃子。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让她瞬间有些心寒。
她是宗门养出来的孩子啊……
“我也不知道宝山派知不知晓其中的内幕。”
算了。
李烟霞终究还是忍住了。
没有任何落井下石的必要。
无论如何,养育之恩是切切实实的。
她能有今天,全都倚仗宗门。
很好。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头人。
一个莽莽撞撞送上门来的宁潇潇。
百晓生这一局是故意做的如此粗糙的吧。
她这么做,就是在大大方方地告诉白忘冬,宁潇潇的到来就是有着她在背后授意。
她想要真龙阁。
所以要利用聂南这个宁潇潇的软肋。
先是让聂南涉及到谋害锦衣卫千户的案子当中,以此来让聂南被北镇抚司带回,关押到诏狱这种地方。
之后,再想办法将这件事告知宁潇潇。
面对北镇抚司的关押,就算是身为真龙阁的阁主夫人,她也只能是无计可施。
而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百晓生就会给她一条路,她会许诺将聂南救出来,以此来获得宁潇潇的投诚。
真龙阁本就是宁家的产业。
现任真龙阁阁主算得上是入赘。
只要搞定了宁潇潇,那真龙阁就能够收入囊中。
但白忘冬一开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百晓生就如此笃定,能够将聂南给救出来呢。
这份自信来自于哪里?
后来虞夫人上门,提到了这样的一场交易。
白忘冬这才想明白,百晓生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她的自信,来自于他。
是他白忘冬。
她想要利用他。
但绝对不会是如今看到的这种浅显到不能再浅显的交易。
这样草率的计划,不是百晓生这种人做的出来的。
就和最开始说的一样。
设计,将计就计,将计就计他的将计就计。
所以,按照这个步骤推断,接下来在百晓生设想中,他会做到最完美的反击就是……
“识破了一切的我,会将计就计,用你的方法来进行对宁潇潇的掌控。”
白忘冬站在高楼上俯瞰着下面的街道,淡淡说道。
“既然用聂南就能够掌控宁潇潇,那为什么只能让百晓阁这么做,明明人在锦衣卫的手中,我们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你是觉得我会这样想吧?”
白忘冬嘴角微勾。
百晓生很聪明。
也对他的能力很是信任,所以才会布下这样的局。
可是……
她还是不太了解他啊。
所以才会犯下这样的错。
“我想要的可从来都不是和你争夺真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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