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脸色也转青，她不晓得这个女人哪里挖来的消息就算了，她还面上一口一个“后妈”喊着！
好像生怕自己忘记了秦语是谁生的孩子一样！真不知道是没情商还是故意的！这么些年了，她真是日日盼着这个老女人搬走！
“我就先进去了啊！没事让映雪来家里面玩，她姐姐小时候在我们家玩剩下的玩具还有不少呢，我都保存得好好的，擦得和新的一样嘞！”
眼瞅着姜青笑容尴尬，刘容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笑嘻嘻地把门关上进去了。
只留下姜青愣在门外，气得要喷血，她姜青的女儿！凭什么就要玩那个死女人的死丫头玩剩下的东西！她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好巧不巧，楼下挪好车在等人的秦封，也碰到了邻居家的老涂——刘容的丈夫。
“涂科长，您买菜回来？”
“哎，小秦。是呢，别叫科长啊，早就不是了。对了，小秦！恭喜你女儿高中啊！前几天我家那口子还给小语打过电话呢。这孩子会事儿，还聪明！小嘴儿还和小时候一样甜！也和你年轻时候刚来单位里一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老科长，您谬赞了！我那时候不懂事，您可是帮我兜了不少我闯下的祸！”秦封热络地寒暄着。
他的这位邻居，以前是单位里的科长，虽然退下了，但声望和人脉还是一个赛一个得好。
他如今也算混到主任了，但碰到这样的老前辈，还是要相当尊重才是，年轻的时候，俩人不在一个部门，但当年秦家分这处房子的时候，人家也出了一部分力。
“小语比不上老科长你们家的铭志呀，那孩子打小就优秀，他在德国还好吗？”
“挺好的，他就一个死脑筋的孩子……”
秦封一脸疑问，准备问什么意思？
老涂就打诨插推过去了，他微叹了口气，又笑着继续说：“没啥，不过！他最近准备回国来，等你们家小语那个实战军训结束了就喊她来我家吃饭昂！这孩子够要强的！你说这校内军训肯定舒服些嘛？她选校外的，你这做父亲的也舍得……”
注意到对面的人反应迟缓，像是完全不知情，老涂的粗眉挑了一下，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嗯？你这？小秦你不知道这事儿吗？”
秦封一时间没说话，大量的信息涌进来，他在脑海中难以消化，只能尴尬地笑着，嘴角弯着，眼神却在发愣。
想说什么指责的话，但只是邻居也不太合适，涂科长想清楚了也有些微愠：“总之，你记着点有时间喊孩子来我家吃吃饭！等她军训以后吧？”
意识到氛围有点僵硬，老涂又说了句缓和话：“让她也别嫌弃她涂叔叔做得饭不好吃喔！”
“这么会？您说得忒谦虚了……我一定给小语说到！让她来哈！先谢谢您这好意了！”
“没事儿，应该的。”说完涂科长就拎着菜上楼了。
独自站在楼下，秦封像老脸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觉腾地就上来了。
他有些恍惚，一晃许多年过去了，当初物色这处房子的时候，他和白玉茹还没有走到后来那么僵的地步，依稀记得，小语她……也曾来这处房子看过。
那时候，他许诺过小小的她。
曾问她，以后就住这里，做涂叔叔和刘阿姨的邻居？和小志哥哥一起上学好不好？
秦封仰头看向他家的那一扇窗户，后来的两三年，一切都变了样，他和白玉茹感情不合，婚姻急速破裂，房子刚批下来，一天没有住过，她又病了……再后来，他遇见了姜青。
这里的女主人换了人。
这里的说要住这儿的小孩子，也一次没再来过。
她长大了。
和单元门里走出来的姜青对上目光，秦封看着娇美小妻子的笑脸，第一次僵硬到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玉茹的那个孩子，他亏欠得太多。
“怎么了，老公？”姜青又换上一副笑脸。
她敏感地察觉到，丈夫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刚刚在楼上俩人也在怄气，但不是这样的感觉……
“没事儿……小语那里，你就别管了，回头我自己联系，她现在在校外军训，你别打扰她学习。”
“我……”
她竟然成了打扰学习了？这个时候他个父亲想起来人家要学习了！
姜青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忍着气，温柔地打听：“我知道了老公，你怎么知道小语现在在校外的呀？”
“我碰到涂科长，他说的。”
“噢噢……你说这女孩子在外面军训，多不安全嘛……”
“行了，快上车走吧，要到点了。”
楼上，涂科长一回家，妻子刘容就拥上来，“老涂！我刚刚锻炼回来碰到对门儿的小狐狸精了！”
“行了，别……老这样喊人家，不合适。”涂科长想说重话制止妻子，但今天他却说不出来……
“咋了？我瞅你这表情不对劲啊？平时我说她小贱人，你都说我一千个、一万个不对的呀？今儿个咋回事？”
老涂又吐了口郁气，有些心疼地说了方才的事。
“那个不着调的！多少年了，我就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的好闺女不疼，尽养着狐狸精的小崽子！和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老涂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行了，骂归骂，别带小孩子。这些事儿，都是大人胡闹出来的混账事儿，小孩子能选的了吗？”
“唉，你说这到头来，就可怜小语了，亲娘不在，谁疼她啊？只要她愿意，我马上就给她取进门儿来，当我亲闺女儿宠着！”
“又胡说！成天嘴上不把门儿……孩子们的事情，你做得了主？”
“难道我说错了？小志这么多年不找对象，不就因为喜欢小语吗？哼！小时候你就瞎掺和，搞得儿子这么几年和我们也不亲近！你可少发表意见嘞……涂——科——长！”
吐槽完丈夫，刘容就躺沙发里看电视去了，留下老涂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儿，最后“哎——”了几声，然后进厨房做饭去了。
宽溪市。
树丛掩映中，是一处流自远山的汩汩清泉。
这里是秦语跟着大部队来时，就注意到的地方。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独坐在大岩石上的秦语，耳后传来一道清润又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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