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站起身来，在周柠身边围着看了一圈，比着身高，笑道：“小阿柠都长这么大了，方才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周柠冷笑一声，说道：“我也没想到啊，这么久不见，你都都成了京都府府尹了。”
季宴礼一直将他们拒之门外，若说季宴礼一点也不知道，她不信。
季宴礼笑道：“小阿柠脾气还是这么大。”
“废话少说，你干嘛绑我阿姐？”周柠利索问道。
季宴礼笑容不减，说道：“别生气别生气，坐下来慢慢说。”
周柠见季宴礼一直在和稀泥，直接拿出圣旨，冷眼瞧着季宴礼，问道：“不用说了，放人。”
季宴礼打开折扇，遮住半边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道：“好，放人。”
“来人，把周婉姑娘放出来吧，此事就算揭过去了。”季宴礼笑吟吟道。
周柠不欲多说，跨步而走。
”你不想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吗？”季宴礼问道。
周柠停了一下，回头定定地看着季宴礼，说道：“无论你背后的人是谁，回去告诉他，我周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犊，若是胆敢再动手，让我家里人受到一丝一毫伤害，我定会千百倍奉还，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柠明明还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此时却煞气逼人，戾气横生。
藏匿于衣服里木牌隐隐发着暗光。
就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直至周柠离开，季宴礼才唤出手下人，低声吩咐几句。
*
沈国公府。
沈柚已经醒了，只是卧在床上，力气不足。
齐霁细心地吹了吹汤药，耐心地喂着沈柚。
沈柚喝药很乖，即使汤药再苦，她也不会不喝。
因为她不想让别人担心。
齐霁从袖子中拿出一方帕子，帕子里包着几块蜜饯，齐霁哄着沈柚说道：“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沈柚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拿蜜饯哄我。”
说着，沈柚直接干完了一碗汤药，眉头都没皱一下。
虽然平日里沈柚活泼可爱，但实际上，她的内心相当沉稳坚强，那些孩子样子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齐霁看着沈柚，有些心疼。
她总是很懂事，看起来阳光灿烂，仿佛不会有烦心事一样，其实是自己悄悄地藏起伤口不让别人担心。
沈柚见齐霁眉头紧皱着，以为齐霁是在担心自己，便故作轻松道：“我受的伤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实际上没多疼，我体格这么好，一会就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着，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表示自己没关系的。
齐霁将帕子放到沈柚手里，眉头紧锁，说道：“要是真的没事，又怎么会晕倒呢？以后你别说‘没关系，我没事’这种话了，即便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你也不该委屈自己，知道吗？”
说话的时候，齐霁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追随沈柚，如皎皎明月般温柔干净，更有如春三月般的情难自抑。
沈柚失笑，收下了蜜饯。
她拿起其中一只蜜饯，咬了一大口。
蜜饯不是特别甜的那种，而是酸酸甜甜的，叫人忍不住回想，十月的枫林，暖阳倾洒，朦胧中的爱人的眼眸。
沈柚笑道：“很甜。”
沈柚想起周柠说的话，便说道：“这个帕子，我还有用，便先收下了，改日我给你个更好的。”
齐霁摇摇头，笑道：“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不用还我了。”
沈柚心里甜滋滋的，她仔细打量着绢帕，却发现绢帕上既不是梅兰竹菊，也不是齐霁素来喜欢的植物，而是少女才喜欢的茉莉花，上面还绣着“茉莉”二字。
这一看就是女孩子送的。
沈柚心中升起几分醋意，酸溜溜地问道：“这是谁给你绣的？哪家的姑娘？长的好看吗？绣工这般好。”
齐霁第一次见沈柚这般小女儿情态，有些恍惚，待反应过来后，他忙解释道：“这方帕子是我府里的绣娘做的，至于茉莉……”
齐霁轻咳了两声，说道：“是那日你捧着茉莉花，我觉得……很美，便记在心里了。”
沈柚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那日她捧着茉莉，不过是因为，阿柠院子里开的最好的便是茉莉花了，自己都未曾上心。
齐霁面上绯红一片，与平日里正派的样子很不一样，沈柚忍不住去逗逗他。
“是茉莉更美，还是……我更美？”沈柚主动靠近齐霁。
女孩突然凑近，齐霁下意识地低头。
他看见，女孩手里捧着的自己刚递过去的帕子，一方绢帕之中，仿佛是他的体温在与女孩的体温交织缠绵。
不知怎的，齐霁忽然想到阿柠说的癸水，一时间觉得身上很热。
“齐霁，你怎么这么不对劲啊？”沈柚笑吟吟地看向齐霁，继续逗他道。
“你很热吗？你的脸好红啊。”
很奇怪，明明沈柚也没做什么逾矩的动作，甚至都不曾为他试体温，但齐霁就是觉得，此时的体温，此时的氛围，此时的沈柚，都让他情难自抑。
本来齐霁想，和沈柚表明心意，定是要挑个良辰吉日，挑个美景。
但此时齐霁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沈柚，我有一句心里话，放在心里很久很久了。”齐霁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沈柚。
沈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下意识地应道：“什么？”
“我对你……”
“柚子！我跟你说啊，那个京都府府尹……”
周柠气愤地叉着腰，从外面大跨步迈进来，气鼓鼓地说道。
一进来，周柠却看到沈柚和齐霁看着彼此。
这氛围？
“你俩……这是？”周柠问道。
齐霁连忙站起来给周柠让位置，沈柚也手忙脚乱地藏起绢帕，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
周柠一屁股坐在沈柚旁边，说道：“我跟你说，那个京都府府尹居然是季宴礼，你敢信？一年前咱们家跟季家突然就黄了，我当时就应该长个心眼，多关注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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