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其琛看了一眼晏楚，又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母亲。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夫人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冷冷说：“我喜欢的只有楚楚一个，这辈子也会只承认楚楚。和楚楚在一起，我就配合治疗。”
“许阿姨……”晏楚没想到许夫人会这么说，连她都是震惊的。
她立刻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许其琛，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其琛张口，正要说什么，又被许夫人打断：“我现在躺在这里，生不如死。”
短短两句，就让许其琛噤了声。
躺在这里，生不如死。
他能阻止母亲不伤害到旁人，却阻止不了母亲自\/杀。
一个人只要坚定了想死的心，即便把她牢牢拴着，她也会想方设法结束自己。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
一，选择母亲，和晏楚在一起，让母亲安心，配合治疗。
二，选择自己，坚决去追自己的爱情，母亲去死。
良久，许其琛认命闭上眼睛：“我答应。”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许其琛用了全部力气，以至于说后面话的时候，他有气无力的。
“只要您配合治疗，我和楚楚在一起……”
“其琛哥哥！”晏楚以为自己听错了，花了几秒钟时间确定没有听错，惊喜地冲上去扑进许其琛怀里，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许其琛身体僵硬，连笑容都扯不起来。
感觉到母亲在盯着他这边，艰难抬手，环住了晏楚的腰。
许其琛同意了和晏楚在一起，许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如她所承诺的，配合一切治疗。
女佣偷偷将脏掉的病号服丢了，许其琛和晏楚陪着她，晏楚一直在说一些很有希望的话题，听的许夫人不禁露出笑容。
伤口处阵阵疼痛，幻肢痛折磨的她身心疲惫。她一边疼，一边微笑，憔悴极了。
许其琛插不上话题，像个僵硬的机器人坐在那里，只有在她们提到他的时候，他才会不自在的应一声。
比起已经成为他正牌女友的晏楚，他一直在关注母亲。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认真的打量母亲了。
前段时间的她每天都在歇斯底里，情绪崩溃。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却已然不见曾经的温婉，现在即便是在笑，笑容中都透露着愁态与疲惫。
下一秒，许其琛一怔。
他在母亲头上看到了白发，而且不止一根。
虽然这个年纪也该有白发了，但许夫人这么多年连头发丝都是精心养护的，一头乌黑茂密的秀发也是大家坚信她才三十出头的证据之一。
现在……那头秀发已经很久没有被打理过了，有些凌乱，夹杂着好几根白发。
许其琛更加沉默。
就这么陪了一天，等晚上许父过来之后两人交班。
他们走的时候，许夫人还嘱咐了一句：“先送楚楚回去，小姑娘一个人大晚上不安全。”
“好。”
晏楚在一旁笑的甜蜜：“那我们先走啦许阿姨。”
“回去吧。”许夫人微笑。
从病房里出来，离开住院部，许其琛去开车。
晏楚非常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这是她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坐在这个位置上。
两只手抓着安全带，异常的兴奋，不停的和旁边开车的许其琛说话。
许其琛沉默了许多，以前经常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已经消失，安静的听她说着，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将晏楚送回了晏家门口，晏楚扯掉安全带，兴奋的看着他：“其琛哥哥，咱们在一起的事还没告诉我爸爸妈妈，你和我一起进去见见他们好不好？”
“……不用了。”许其琛艰难扯了扯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晏楚看着他，默默抿起了唇。
发现了晏楚的情绪，许其琛疲惫的找了个理由：“我……今天穿的太狼狈，等我妈回家休养了，到时候找个时间，专门来拜访。”
从他们家出事之后，晏家一直帮忙，跟着跑来跑去，就算不和晏楚在一起，许其琛也是要拜访的。
这个理由说服了晏楚，她立刻又露出大大的笑容：“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嗯。”
晏楚去开门，忽然想到什么，她转身，趁着许其琛来不及反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许其琛猝不及防被亲一下，立刻捂住自己的脸，下意识去擦，擦了两下，又想到什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眼神暗淡。
……………
晏楚回到家的时候，郑颖梅正要出门。
“妈，你这么晚了还要出门？”晏楚问了一句。
见女儿回来了，郑颖梅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和你说了不让你去医院，你还去。”
一想到女儿的轴，郑颖梅就恨铁不成钢，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戳到晏楚脸上，正好在她结痂的伤口旁边。
“我看你就是忘了疼，不让你去非得去，现在躺在医院的那位就是蛮不讲理的疯子，你还上赶着被打？”
晏楚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兴奋的说：“妈妈，其琛哥哥和我在一起了！”
突然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郑颖梅愣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许阿姨喜欢我，她让其琛哥哥和我在一起，现在其琛哥哥对许阿姨千依百顺。”
郑颖梅立刻嗅出了不对劲：“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为你说话？”
于是，晏楚绘声绘色讲述了自己今天过去时看到许夫人怎么趴在地上，还拉在裤子里的画面。
郑颖梅震惊，难以想象那个比她还注重保养的许夫人竟然……拉在了裤子里。
虽然每个人老了都会经历这些，但现在的他们还能跑能跳。
郑颖梅微微蹙眉，嫌弃极了。
又听到女儿像个护工一样帮她擦身上的脏物，郑颖梅一整个激动：“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立刻拉着女儿的手仔细检查，看着那么稚嫩的手，难以想象竟然碰过那种东西。
她抬头，看着晏楚：“晏楚，妈妈花那么多钱帮你培养小公主气质不是让你给别人当护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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