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先生兴冲冲地向大家表达他的发现，可他即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是我解释得不清楚吗？”
聂钧摇摇头：“不，你解释得太清楚了，我们的教育水平达不到呀。”
“好吧。”A先生无奈，“谁想到外星的教育水平还远不如地球，算了，我简单地说，就是我们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所以这里面有个隧穿效应……”
看着几个人对自己怒目而视，A先生立即收住了嘴：“我知道咱们为什么被传送到这儿了，附近肯定有导体的存在，有导体就一定有设施，刚才我大致测算了一下位置，距离我们并不远。”
“导体？”
方谨不懂什么是导体，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一下子又多了三个人，方谨小队不得不把有限的食物分出来给他们，长湖延伸到这里，整个湖面都结着厚厚的冰，在体力有限的情况下破冰是不可能的，食物来源成了问题，如果找不到A先生所说的落脚点的话，六个人的境遇就危险了，但方谨还是决意向前。
“你的信心来源是什么？难道就是邱部长留下的那句话？”聂钧问道。
方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邱部长的话固然有一定原因，还有就是我们没有退路了。”
简单讲述了一下第一军的遭遇后，聂钧这才明白那支黑衣军小分队给第一军带来了多大的威胁。尽管出发前，连不懂军事的聂钧都清楚，与其说第一军是为了作战而成立的，不如说是为家园半岛留下的种子。如果家园半岛覆灭，那么第一军将承担种族延续的任务，所以男女比例才会基本均等。
“没想到就剩那么点儿人了，居然还咬死不放。”聂和同嘀咕着。
“听你们这么说，他们的主力不战而降了？”方谨一脑袋问号。
“的确如此，当他们失去了最高命令后，下面的各部自行做出了选择，有一部分选择坚持作战，就像追击你们的那队。有的则直接交了武器，虽然明明还占优势……”聂钧解释道。
“那地球人是怎么回事？”
聂和同叹了口气：“这说来话长，迄今为止我们也没完全搞懂……”
“可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和同耸了耸肩，回头望向聂校长，他也是一脸茫然。
这世界变化太快，方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够用。
路是漫长的，如果不说说话，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就足以把人憋死，好在有A先生，他那些让人听不懂，又感觉很厉害的话成了此时最好的解乏养分。
“很简单，我们和地球来客不是由同样的排列组合构成的。”
“排列组合？”方谨只觉得自己此时像个好奇宝宝，宝宝就宝宝吧，总比一头雾水强。
“在我们看来，地球人是传送过来的，事实上这种传送在宇宙中根本不存在，他们利用量子的特性，把不论生物体还是机械统统分解成最小粒子，与此同时这边有与之完全形成纠缠的接收器……”
看到大家又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A先生不禁吞了吞口水，开始了他的简化版科普。
“简单地说就是地球上那头没消失，这边又重新排列组合出同样的人和物。”
“没有消失？什么意思？”
这下不仅是方谨，聂和同和他的两名队员也目瞪口呆。
A先生绞尽脑汁，总算说出了大家都能听懂的话：“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了。”
这个解释还算通透，试想一下，把物质分解到最小粒子状态，可不就是死了嘛，那些钢铁和机械也是一个道理。它们以另一种排列组合方式抵达这颗星球，虽然看起来仍然一样，但事实上已经不是原来的物质了。
“这就是量子隧穿。”A先生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专有名词。
“那你呢？”
一直没参与话题的聂校长突然开口。
A先生的神情有些黯然，不过他很快又面色如常说：“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有复活这种事嘛，我不是生命体啊，所以与他们不同……”
他这话说得让人伤感，直到这时方谨才察觉出来眼前这个人像谁，下巴差点儿没惊掉，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就是那个……怪不得……”
一个耳熟能详的三百年前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难怪方谨一时间联系不上。
有的时候，名声就是保障，原本对A先生将信将疑的那点儿心思全都丢到九霄云外云了，不知道从哪里凭空产生了无限的信心。
“那我们几个是怎么回事？”聂钧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也许是因为不说说话就无法在极度严寒又满是冰雪的荒原上走下去。
“和他们一样，当我们使用了地球的物质去接触导体制造出来的空间时，我们也和他们一样被分解重组了。”
A先生的话音落下后不到一分钟，聂和同发出一声惊叫：“不可能，我好好的，怎么可能是被分解过？我还是原来的我！”
A先生镇定自若地说:“你感觉不到，但的确是这样，从理论上讲你已不是原来的你。”
“可……可我依然活着，我的想法和从前是一样的，我有思维！还能呼吸……”
“没人说你不能……但……理论如此……”A先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即便画出复杂的公式，他们也看不懂。
聂钧还算淡定，只不过莫名的有些哀愁。
距离A先生测算的地点约有15公里，这段路程又是极为消耗体力的，路上休息过一次，几个人煮过一次雪水，把最后的压缩饼干全部吃掉，如果再找不到补给的话，全队人都得丢到冰原之上。
“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我们的尸体。”A先生在这个时候还在打趣，但这太过恶趣味了。
接触过一段时间后，当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成了现实中的身边人之后，那层神秘感就消失了，但他这句话实在算不上幽默，死在这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
电子导航肯定是没有，定位靠的是一架几近原始的机械仪器，类似很久以前，人类大航海时代的六分仪，这东西反反复复的测量，准确度却并不高，直到A先生反复测量过几次，终于疑惑地自语。
“奇怪，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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