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听这孩子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你就不用跟我客气，老板都在煮面了，你就坐下来吧！
吃完了，你们在跟我讲讲，你们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多少银子可以解决，若我能帮，一定帮你们。”
秦元姝语气诚恳，老人眼里闪过精光，眼前这个必定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今天恐怕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恰好他也肚子饿了，就掐了一下男孩，拉着男孩卖力做起戏来。
老人扯着男孩跪在地上：“恩人，真是活菩萨！”
秦元姝伸手想要去扶，想了想还是缩了回来。
“老人家，不必行如此大礼！”
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
老人领着男孩扎扎实实给秦元姝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秦元姝虽然知道老人在领着这个男孩演戏，但是为了让这个男孩能吃上一顿饱饭，她却并没有揭穿他们。
男孩怯懦地看了一眼秦元姝动了动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秦元姝猜测男孩是不敢说。
老人领着男孩在隔壁的桌子坐下，羊肉面也很快端了上来。
男孩看到面，本能的伸手要去碰碗，却在看到身旁的老人的时候，瑟缩了一下脑袋，将缩了回去。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只要活着什么就什么都还有希望。”
秦元姝已经吃好，她将帷帽的轻纱放了下来。
此刻男孩看不到秦元姝的神色，但是，却觉得秦元姝地声音无比的温柔，就好像梦中的母亲那样让他心安。
老人听到秦元姝这么说，忙悄悄瞪了男孩一眼，男孩低头，颤抖着手拿起筷子。
也许是太饿了，男孩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快速将碗移到自己面前，也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相对于男孩的狼吞虎咽，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吃得就相对慢一些。
秦元姝还看到老人，将羊肉面里的花椒给一颗颗挑了出来。
一个饿极了的人，谁还会在意吃食里放了什么调味料呢？何况眼前还是一碗香喷喷的羊肉面。
所有的想法得到验证，秦元姝更加同情起眼前的男孩来。
她仔细观察男孩。
男孩的眼睛应该是这一年内才被弄瞎的。
至于他的手指，有的伤口看上去在两年右，食指看上去是最近这三个月内才被弄没了，伤口的伤疤好似才褪去没多久。
摒弃男孩那只被弄瞎的眼睛，仔细看，这男孩若是眼睛好好的，没有受伤，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
宋采薇一直警惕地看着老人。
她早就看出这个老人不对劲。
若这两人真是祖孙，为何老人身体康健，而这个男孩不仅眼睛瞎了一只，左手还少了三根手指。
正常的爷爷，恐怕愿意自己死，也不会让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孙子。
男孩吃完一碗面，似乎还不饱，眼巴巴地看着老人碗里的面。
秦元姝却不敢再给男孩多吃，要知道，饿了很久的人，突然吃很多胃会受不了。
等到老人慢悠悠吃完那碗羊肉面，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秦元姝付了羊肉面的钱，让卖羊肉面将找零的十几个铜板直接给了老人和男孩，她起身就准备离开。
老者眼疾手快地拉着男孩跪在秦元姝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秦元姝的穿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他要的可不是这十几个铜板。
“这位贵人，求你帮帮我们这可怜的祖孙俩吧！”
老人说了还大声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看这情形，好多人驻足观看。
羊肉面的老板只是同情地看着秦元姝，却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跪着朝秦元姝在的方向移动了两步。
宋采薇忙挡在秦元姝跟前：“小姐，小心！”
秦元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卖力做戏的老人和孩子。
“这位老人家说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秦元姝说着，顺手拖了一下她刚才坐的椅子，又坐了下去，一只手拿起刚才她吃面的筷子，把玩起来。
秦元姝戴着帷帽，老人一时间拿不准秦元姝的意思，只以为她上钩了。
跪在地上又猛磕头。
“我知道，贵人是个心善的，恳求贵人行行好。草民一家从凉州逃难至此，儿子弟媳如今生病躺在城外的破庙里，草民不得已只得带着所以来乞讨。”
秦元姝听着他编故事，淡淡道：“然后呢？”
老人听她这么一问，以为秦元姝信了他的话。
继续道：“恳求贵人行行好，救救草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
秦元姝一直仔细观察男孩的情况。
那老人，右手时不时就会掐一下男孩，让男孩跟着他磕头。
男孩似乎是被打怕了，只要老人伸手去掐他，还没接触到他，他本能地颤抖着身体，跟着老者的眼神动作。
秦元姝将两只筷子交叉在一起，轻轻摩擦着。
语气随意问道：“老人家，要我如何帮你儿子儿媳呢？”
老人跪在地上，哭得声泪俱下：“草民的儿媳弟媳生病了，需要钱看大夫，否则他们会死，他们要是出事，以后让我这孤老头子，带着孙子怎么活呀？”
秦元姝将筷子在桌子上轻轻点了点，缓缓道：“这好办，我刚好是大夫，不如让我给你儿子儿媳看诊一二，这医药费，我就不收你们的了！”
老人忙道：“草民儿子儿媳身份卑贱，不劳贵人亲自出面，贵人给草民一点银钱，草民找个赤脚大夫给他们看看就好！”
秦元姝道：“老人家你不用有所顾虑，在大夫眼里众生平等，病人不分高低贵贱。刚才不是说你儿子儿媳病得严重吗？我们现在就出发过去给你儿子儿媳看病。”
老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今日恐怕难以从秦元姝身上讨到银子。
心一横，朝着秦元姝卖力磕头。
“求贵人行行好，赏我们口饭吃！”
就在老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忽然冒出好多个要饭的叫花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朝着秦元姝围了过来。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看这情形，虽然同情秦元姝，但是也怕，这些个叫花子来找她们的麻烦，忙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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