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很想硬气地怼一句‘我管你是谁’，但她不敢。
沉默了一下，她叹了口气，用最真挚的语气发出了打心底的疑问：“抱歉，我与同伴初来乍到，对放逐之地不甚了解，不知阁下到底是谁？”
那年轻男人闻言，也只是勾唇笑笑，似乎在思索要这么逗弄这个可爱的人类。
就在这时，旁边的混沌忽然出声，嗓音发沉，毫无此前的少年感，让谢筝有些惊讶。
“张天师，你何必为难一个小娃娃？”
张天师？小娃娃？
谢筝一脸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她是小娃娃？
但混沌根本没有理会她，紧紧地盯着巨石上的人，语气发冷：“我此番下界，是遵从了圣人敕令，你若想阻我去路，圣人一怒，不知天师能否承受得起。”
混沌的语气着实算不上好，可以说是明晃晃的威胁，可对面那人根本不为所动，也不搭理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淡淡地看着谢筝。
“小姑娘，要留下来吗？我可以保你一命，现在外面，危险得很呢。”
“就你这样的，大概一出去，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谢筝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可这里是螭冥魔将的地盘啊，我一个人修，留下来不太好吧？魔族能容忍我吗？”
听到她的话，对面那人勾唇笑了笑：“有我在，谁能把你怎么样？”
谢筝顿时沉默了。
可眼见她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混沌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你还真信他的？他就是张道陵！”
谢筝并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太清圣人之徒到底有什么值得畏惧的，正所谓无知无畏，她对混沌的感受其实不能感同身受，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问道：“张天师，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下界的吗？”
其实谢筝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了，因为她用的是‘下界’，而非‘放逐’，都来这种地方了，指定是犯了大错的。
混沌听到她的话，差点没晕厥过去，就算他威胁张道陵，不过是仗着圣人在上才敢说这种话，谢筝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竟然直言不讳地问出这种问题！
张道陵为什么会被放逐，整个上界都没几个人知道好吗！
许是喘气的声音太大，谢筝偏过头，发现他竟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由得拧了拧眉：“你做什么？得病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等混沌回答，巨石上的张道陵忽然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便落到了他们身前，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缓缓逼近。
混沌登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低吼着威胁道：“张道陵，我警告你，我手上有圣人赐福，你不要乱来！”
谢筝见混沌这个样子，也不禁有些紧张，难不成自己触怒了他，他要对他们动手了吗？
她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折月剑柄上，张道陵看到她的动作，轻笑一声，说道：“天道之剑？”
那四个字一出，一股寒意便自脚跟生出，直窜上天灵盖。
是啊，在这个地方，认识天道之剑的人不在少数，她居然还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折月挂在腰间。
许是见她脸上的表情过于狰狞，张道陵浑不在意地勾起唇角，笑道：“不必紧张，我对你那把剑，没有兴趣。”
顿了顿，他唇角的弧度变得有些诡异：“不过这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兴趣。”
谢筝：“……”
威胁，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谢筝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而没有一点用，眼前这个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淡淡地笑着，也能让她感觉到一股完全无法反抗的压制力悬在头顶，好似随时都要落下，给她轻轻巧巧的致命一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沉默了半晌，谢筝鼓起勇气说道：“不知前辈可否告知万古城在哪个方向，我觉得，人修留在魔族领地总归是不好的，还是去万古城好些。”
“万古城？”张道陵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有备而来？”
没等谢筝回答，他又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些难以言喻的雀跃和狂热：“一旦离开幻灵境，你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不止是在劝告，更多的仿佛是在因为想象到谢筝会被撕成碎片这件事情，而感到兴奋，微微眯着的眼睛里，都随着他昂扬的情绪溢出了一丝光亮。
脑海里产生在这个认知之后，谢筝更加难受了。
这个张道陵，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看，都不像个正常人，像个疯子，和这种人打交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混沌，发现他也是如此，生气归生气，但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懂了，打不过。
谢筝决定见好就收，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听前辈的，留在幻灵境便是了。”
听到她识趣的妥协，张道陵看上去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倒是什么也没说，虚虚勾唇，转身就往前走去。
谢筝与混沌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出彼此眼中的无措与茫然。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这片属于螭冥魔将的领地，看上去竟然意外的正常，走出被荒蚁啃食的荒地，另一片绿意缭绕的无边旷野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旷野尽头，竟然有一座巨大的悬浮岛屿。
谢筝这会儿总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也不敢乱说话乱提问，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走到一半，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问道：“前辈，为何我们要用脚走？”
御剑也好，御空也行，都比用脚走路要来得快吧？
没想到听到这话，张道陵竟然有些意外，惊讶道：“怎么，迫不及待想去送死？”
谢筝：“？”
什么意思？
“前辈此话何意？”
张道陵闻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浮空岛的方向，莞尔笑道：“螭冥魔将就在那里，我现在正带你去见他，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会留你一命。”
谢筝：“……”
他爹的，这狗东西说什么留她一命？
合着还是要带她去送死啊！
「不想取名，只是借用张道陵的名字，和道教的张道陵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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