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睡眼惺忪的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医馆应该是很紧急的事情，所以齐天立刻爬起来去接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南芸的声音，“齐天，我五分钟后到医馆，你先叫桃花起床。”
南芸语气平缓，话中语意却很着急，齐天立刻清醒了，忙问：“南芸姐，出什么事情了？”
“有几个被病毒感染的厉鬼。”南芸说，“我正在把他们带过去。”
“桃花给的符水无效吗？”齐天立刻想到这个可能，如果符水有效，南芸不会凌晨还要把病鬼送来医馆。
“病毒又有新的异变……我马上就到了。”南芸只是简单说一句就挂掉电话，看来事情很复杂，电话里解释不清楚。
齐天去敲桃花的门，说南芸马上就到，玫瑰弄出的病毒似乎有新异变。
桃花立刻醒来，连赖一秒的床也没有，在南芸到达医馆时，两人已经在一楼急诊室等候。
一身锦绣旗袍的南芸款款走进医馆，瞧她的温婉模样不会觉得事情有多么麻烦，于是齐天也稍稍安心下来，而在南芸身后，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抬着几个纸箱进来，放下之后又转身出去。
齐天瞧着地上的箱子，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几个被病毒感染的鬼族。”
“变成纸箱了？！”齐天惊叹，这是物质结构的转换啊！
这病毒的破坏力已经超越天际了！
“笨蛋，你的智商下限也超越天际了。”桃花冷哼，“拆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哦……”原来是装在箱子里。
齐天突然为自己愚蠢的反应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忙去打开纸箱，就看到里面一块圆圆滚滚的……冰？
冰里黑气萦绕，依稀还有个厉鬼形态，只不过就像琥珀里的苍蝇那样，被固定在冰块中，而且怨气全无，看来已经死了。
人死之后成为鬼族，那鬼族再死一次会是什么？
不是应该灰飞烟灭吗？
齐天不解地看向桃花。
“已经死了？”桃花也上去端详，敲敲那坚冰，“的确死掉了，一点都感觉不到怨气。
南芸姐，这个……是被感染到病毒？”
“我手下几个小鬼在东区找到疑似甜甜的人，试图接近的时候被感染，等我到达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南芸回答。
“果然不出我所料，病毒已经异变。”桃花严肃地说。
“……你什么时候料到这一点了？”齐天无语。
这明明就是玫瑰自己讲的好吧？
齐天想起玫瑰说过，病毒现在有了二阶异变。
桃花瞥了齐天一眼，“现在要了解病毒异变之后的症状，还要找出治疗办法。”
齐天和南芸都等着桃花拿出办法来，毕竟桃花才是鬼医，在这种状况下她最有发言权。
“按照南芸姐的描述，这些鬼族是在接近甜甜时即遭到感染，这证明我之前的推测正确，带原者甜甜不但能感染人类，也可以直接感染鬼族。
“另外，之前的推论中，人类会传染给鬼族，但鬼族不能相互传染，这一点需要再验证。至于人类感染者被二阶病毒感染，除了感冒症状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症状也要再确认。最后需要了解的就是病毒的传染途径。”桃花说完后，立刻看向齐天。
我……用什么办法确定？
齐天指着自己，有些茫然。
“助手a，用你的漏尽天眼，看一下两只小鬼临死前的感受。”桃花命令。
闻言，齐天摘下封印眼镜，自从来到桃花医馆之后，每日都与厉鬼接触，除了见鬼恐惧症已经减轻之外，他的见鬼眼也进化成能够看到一些目标死亡时的影像。
他先是闭眼，几秒钟后骤然睁眼，盯着那几个冰块，神色凝重无比，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齐天转头看向桃花和南芸。
“有看到什么吗？”南芸问。
“肯定什么都没看到啦，这个笨蛋。”桃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的？”齐天觉得挺抱歉的。
“他没哭。”桃花对南芸说，“如果他明白，魔都几百万人类居民和百万鬼族的命运都在他的肩膀上，才会感受到责任的压力，流出血泪，那是看到过去的关键，否则他就只是个不负责任的笨蛋。”
“……你就说，你没看到我流血泪、知道能力发动没成功就行了，干嘛这么多废话！”齐天有些恼火，但也确实感受到了压力。
如果能早一点确认病毒传播方式，也许能够及早预防，治疗传染病就是在跟病毒抢时间。
于是齐天再度闭起眼睛，在心里拼命压迫自己，要看到要看到要看到要看到……要看到！
他睁开了眼睛，两行血泪从齐天眼角流了下来，让平时斯文的他显得有些狰狞，不过这也是他能力发动的必要征兆。
在齐天进化过的见鬼眼中，那几块冰上，飞舞出了一连串定格的影像，而每一格都是一个场景。
——黑暗小巷中的一棵柳树……
——柳树上正在蹲伏的狼耳娘小小身影……
——甜甜骤然扑下，两只异变手掌甩出长长指甲切过来……
——看到同伴先是膨胀，再被冷冻，而后在十分钟之内变成冰块的场景……
“啊啊啊——”强烈的疼痛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炸在齐天脑袋里，齐天捂着脑袋，不断呻吟，这也是使用见鬼眼进化能力的后遗症，大概过了一分钟，疼痛才稍稍缓解。
等齐天恢复正常知觉，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南芸怀里，南芸正用手帕擦掉他脸上的血泪，还轻轻按揉他剧痛的太阳穴，有仿佛荷花般的淡雅清香飘在齐天鼻尖。
那一瞬间，齐天觉得……全部都值得了！
“南芸姐，大圣醒了。”桃花提醒南芸，又说：“大圣，身为男人要顶天立地，快点站起来。”
接着踹了他一脚，眼里仿佛有莫名的火焰在燃烧。
齐天在桃花的杀人瞪视下有些遗憾地从南芸的怀抱中站起身。
“没事了吧？”南芸担忧的问他。
“感觉还有点……”齐天本想下意识地回答还有些晕，不过看到桃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半只手臂粗的注射针，不怀好意的比划着，齐天立刻表示，“我没事了。”
“助手a，报告你看到的情况。”桃花说。
“可以确定这几个受害者遇到了甜甜，并且被甜甜用爪子攻击，受到攻击后立刻被感染，先膨胀再被冰冻，发作时间不超过十分钟……”齐天把自己看到的状况说出来。
听了齐天的描述，桃花作了总结，“第一，带原者甜甜身上的病毒变成二阶之后，传染病毒的方式增加到两种，牙齿咬或爪子攻击。
“第二，鬼族被二阶病毒感染之后，致死征兆改变，会变成冰块，病毒发作时间也大幅缩短。
“我想人类传染者，肯定也会继续传染给鬼族。但被感染的鬼族，是否会传染给正常鬼族，仍未确定，所以，南芸姐还是抓紧时间找出所有人类感染者，当然，最重要是抓到甜甜。”桃花说出紧急应变办法。
“也不能放过玫瑰。”齐天说，说完又觉得有些遗憾，“如果神棍道士还在，用他的天机神卦找人就方便很多，可惜他为了申请增加毕业考试期限，回龙虎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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