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璃将二老的神色尽收眼底，声音平和地开口，仿佛只是提起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皇帝舅舅和舅母的新衣，我也备下了，待会儿一并换上？”
接着，她目光转向沈家三人，语气依旧淡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的，自然也准备了，要一起换上吗？”
沈老夫人闻言一怔，随即眼底那点阴霾瞬间被惊喜驱散，脸上绽开慈爱温暖的笑容。
沈老爷子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欣慰之色，看向外孙女的目光愈发柔和。
沈奕安也是微微动容，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时近正午，一行人移步至老宅的饭厅用膳。
因白霜正全心筹备晚宴，午膳便由沈华歆亲自下厨，虽说是家常小菜，却做得色香味俱全。
沈老爷子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入口清脆鲜甜，火候恰到好处，不禁赞叹：“华歆这手艺，如今是越发出挑了，比起京城名楼的大厨也不遑多让。”
沈老夫人也连连点头：“是啊，这味道，吃着就让人觉得舒坦。”
沈华歆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谦虚道：“爹，娘，你们快别夸我了。我这点本事，都是平日里看白霜做菜，偷学了几手，连她一成的功力都不到呢。白霜那才是真本事，寻常食材到了她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她言语间对白霜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说说笑笑，一顿简单的午膳也吃得其乐融融。
用罢午膳，紫莲便笑吟吟地引着苏老夫人、沈老夫人、徐卉、卫静婉以及沈华歆几位女眷回到了玉兰苑，径直去了苏砚璃的房间。
“劳烦各位夫人暂且在此梳妆。”紫莲道。
比起其他房中模糊的铜镜，小姐房内是她后换的玻璃镜，能将人照得毫发毕现，适合精细上妆。
几位女眷依言坐下，紫莲打从空间拿出一排精致的妆匣和衣箱。
里面琳琅满目的首饰、色彩纷呈的胭脂水粉以及叠放整齐、光华流转的衣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紫莲巧手翻飞，开始为她们一一装扮。
她并未采用时下厚重的脂粉，而是以轻薄透润的底妆匀净肤色，再以细腻的笔触勾勒眉眼，晕染腮红，点缀口脂。
妆面清新自然，却极大程度地凸显了每个人的优点与气质。
苏老夫人的妆容端庄贵气，深紫色缂丝长裙雍容华贵，发髻间点缀着成套的翡翠头面，沉稳大气。
沈老夫人则是一身宝蓝色绣祥云纹的锦袍，衬得她气质更加温和，紫莲为她选的珍珠头面典雅柔和，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徐卉性子爽利，紫莲便为她选了一套石榴红洒金裙装，梳了利落的朝天髻，戴上海棠花造型的金簪步摇，明艳照人，又不失将门长媳的干练。
卫静婉作为皇后，装扮更为华美精致。
一袭正红色宫装长裙，以金线绣出繁复的凤凰于飞图案，熠熠生辉。发髻高耸，佩戴着九凤衔珠金冠，两侧垂下长长的珍珠流苏，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风范尽显。
沈华歆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不敢相认。
那身深绿色的华美衣裙，将她的肌肤衬得愈发白皙莹润，领口与衣缘的金色刺绣华丽夺目，又与明黄色内衬形成了绝妙的撞色。
紫莲为她梳了优雅的倾髻，发间插着精致的金簪，点缀着几朵清雅的白色琉璃花，两侧金色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同系列的长款流苏耳环上，那抹与衣衫呼应的翠色宝石，画龙点睛般提升了整体的气韵。
镜中人宁静高雅，又不失鲜活气色，仿佛岁月不曾留下痕迹，只余下沉淀后的风华。
“这……这当真是我么？”
沈华歆轻抚着脸颊，看着镜中那个气韵高华、光彩照人的自己，喃喃道。
卫静婉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由衷赞叹：“华歆姐，你这一身，无论是这料子的质感、颜色的搭配，还是这刺绣的功夫，都堪称绝品！还有这首饰，样式新颖别致，金工细腻，宝石的色泽也配得极好！”
说完，她又在几人身上的来回端详，“今日我们身上的衣服，连宫内司制局做出来的都比不上！”
徐卉也凑过来，爱不释手地轻抚着自己衣袖上的洒金纹样，啧啧称奇：“何止是没见过！这衣裙的裁剪，竟如此贴合身型，显得人精神又挺拔。还有这步摇，走动时摇曳生姿，却一点也不显累赘。紫莲姑娘，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苏老夫人对镜自照，看着身上那件沉稳贵气的深紫色缂丝长裙，以及发间那套水头极足的翡翠头面，笑得合不拢嘴：“活了这把年纪，头一回穿得这么称心如意！”
沈老夫人也连连点头，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遗憾：“是啊，这般好的衣裳首饰，怕是也只有今日这一回了。穿过了这样的，往后那些寻常衣物，可还怎么入眼？”
这话顿时引来了其他几人的共鸣，脸上都流露出些许怅然若失的神色。
是啊，见识过这样的风华，日后难免会觉得索然无味。
紫莲将几位夫人又喜爱又遗憾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弯起一抹了然又灵动的笑意，适时开口道：“各位夫人喜欢就好，可千万别觉得遗憾。”
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热情：“咱们小姐即将开张的‘天上人间’，除了出售各种奇珍异宝，往后也会专门辟出一层，出售各类精美的服装与首饰。其中很多款式，都是由我亲手设计、监制的，样式独一无二。而且，我们每月都会推出不同主题的新品，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她目光扫过瞬间亮起来的几双眼睛，笑意更深：“届时，还望各位夫人多来捧捧场才好。”
此言一出，刚才那点遗憾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与期待。
“当真？！”徐卉第一个惊喜出声，眼中光芒大盛。
卫静婉也是面露喜色，轻轻抚过自己华美的衣襟：“若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本宫定要第一个来选！”
沈华歆与两位老夫人相视而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味。
以后这“天上人间”的新品，她们定要月月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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