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外的走廊里,半明半暗。
欧阳凯压低嗓门,问:“陆大人以什么理由拒绝的?”
唐风年盯着跳跃的火焰,说:“陆大人陷入偏执,凡是有嫌疑的人,他通通不肯放过。”
“有一瞬间,当我以为他的强硬态度松动时,偏偏丧钟敲响。”
“后来,陆大人去见死去的陆途,并且派人驱逐我。”
“接下来,我要回去写奏折。这边的事情,劳烦三公子安排手下照应一二。”
“唐某感激不尽。”
欧阳凯发出轻笑声,说:“感激的话,不必多说,礼尚往来罢了。”
上次他大哥有难,唐风年没少帮忙,他都记着,没健忘。
“不过,恐怕这封奏折不容易写。唐兄,你早点回去,明天上早朝时,还有一场唇枪舌剑要打。”
“今晚,我派人守着这里。”
“等会儿,我回府之后,跟我爹商量,看看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唐风年再次感谢,没再啰嗦,大步流星地离开,暗忖:明日早朝上的唇枪舌剑肯定不轻松,如果有欧阳老爷帮我说几句好话,我不至于孤立无援。
外面的风雪很冷,但他眼眶里的泪水是热的,伴随酸涩。
白捕头、阿亮和阿光随他回到家。
不久之后,有人敲门。
在这个紧张的夜晚,敲门声显得很突兀。
负责守夜的孙二嫂吓一跳,连忙问:“门外是谁?”
有个陌生的声音,气喘吁吁地回答:“我找唐大人,有要紧事。”
“快点开门。”
孙二嫂连忙跑去传话。
— —
内院书房里,灯火通明。
唐风年、赵宣宣和乖宝正在商量,奏折的内容如何写。
三个人的压力都很大。
写奏折的目的是告状,但告状的内容必须有理有据,要足够扳倒陆大人。如果内容仅仅是哭诉,恐怕白费力气,甚至起反效果。
正当他们焦头烂额时,孙二嫂跑来传话。
唐风年以为赵东阳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丝毫不敢耽误,连忙去外院见客。
白捕头、阿亮和阿光已经打开门,把两个特殊的客人放了进来,警惕地打量。
那两人都鲜血淋漓,受伤不轻,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仿佛彻底失去力气,腿都软了。
大门又关上了。
唐风年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两个来客是德五和原木。
德五苦笑,抬起胳膊,本意是用衣袖抹掉脸上的血,方便唐风年看清自己的脸,结果脸上的血污擦不干净,反而越抹越脏。
他小声说:“我叫德五,是陆大人的护卫,唐大人见过我。”
唐风年确实认得他,而且,今晚在陆府还打过照面。
不过,之前的德五十分体面,为何变成这副狼狈相?
唐风年眸光微闪,有许多疑惑,警惕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陆大人派你来的?”
他已经把陆大人划分到敌人的范畴,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德五胸膛剧烈起伏,急忙解释:“陆大人正派锦衣卫追捕我们,我们无路可逃,突然想到唐大人与陆大人起了冲突。”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放眼京城,可能只有唐大人才愿意救我们。”
白捕头挑起眉,暗忖:我家唐大人才没这么闲呢,到处收集陆大人的敌人做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马蹄奔跑的喧哗声,还亮起火把的光。
德五和原木紧张、恐惧,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唐风年通过门上的小孔,往外看,看见许多锦衣卫。
不一会儿,喧哗声远去。
他暗忖:确实像追捕。
这时,原木在求生欲本能的驱使下,急切地说:“我们有情报献给唐大人。”
唐风年打量他,若有所思,但没急着答应。
谈判时,一方不为所动,另一方就不得不拿出更多诚意,特别是当形势不对等时。
— —
花大吉离开陆府之后,也来到赵家,此时正在客房睡觉,打呼噜,做梦。
忽然,阿光把他叫醒,让他去帮两个人治伤。
治伤,是谈判的交换条件之一。
而唐风年也确实从原木和德五那里拿到了有用的情报。
他回到内院书房,继续写奏折。
利用那些情报,奏折的内容终于丰满起来,有理有据。
比如,陆大人为死去的陆途举办一场邪恶的法事,这违反朝廷禁用巫术的规定。
比如,陆大人在府里设秘密地牢,滥用私刑。
比如,陆大人公器私用,把朝廷锦衣卫当成他的私人势力,不仅把属下当仆人使唤,而且还想杀谁就杀谁,想抓谁就抓谁。
陆途的那些随从,今晚被杀,成为有力证据。
比如,陆大人包庇作恶的儿子。
陆家长子陆途曾经唆使随从假扮蒙面匪徒,当街打劫。对此,原木就是活着的人证。
陆家二公子曾经酒后杀人,在陆大人的包庇下,逍遥法外,找替死鬼顶包。
陆家三公子参与地下赌场和风月场所女子的买卖,从中获利。
比如,陆大人接受贿赂,生活奢侈,甚至享受不该享受的东西。
……
陆家的罪证,一条接一条。
唐风年负责写初稿,赵宣宣和乖宝负责检查,提出修改意见。
夜色越来越深,油灯里的灯油逐渐变浅。
告状的奏折终于完成,唐风年过于疲惫,趴到书案上,眼皮子沉重,瞬间睡着。
赵宣宣打着哈欠,继续阅读奏折。
乖宝拿一件貂裘,轻轻地披到唐风年身上。
不一会儿,赵宣宣也趴书案上睡着了,乖宝又帮她披一件厚衣裳。
乖宝年纪轻,精力充沛,仅仅稍有倦容。
对她而言,这注定是难忘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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