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来之后,立哥儿闯了个祸。
当时,衡亲王逗他玩,捏他小胖脸,他恼了,抓住衡亲王的手,用力咬,留下清晰的牙印。
衡亲王毕竟是个大孩子,没被咬哭,但到处向长辈展示手腕上的牙印,说这是小胖子咬的。
立哥儿自知闯祸,表情倔强,其实内心惶恐不安,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捏着两个肉嘟嘟的小拳头。
王玉娥连忙去拿家中常备的药水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衡亲王被咬的地方,一个劲地道歉。
赵东阳也忐忑不安,笑意全无,甚至把大胖脸都吓白了,右手抚摸胖肚皮,暗忖:这可咋办?那毕竟是王爷,是贵人啊!立哥儿算不算犯了大不敬之罪?
衡亲王听完王玉娥的赔礼道歉之后,变得理直气壮,又故意逗立哥儿,居高临下地说:“小胖子,你说你是咬人的小狗,我就原谅你。”
立哥儿不傻,嘴巴嘟得老长,不肯说一个字,反而把小拳头捏得更紧了,如同小老虎,蓄势待发。
王玉娥神情尴尬,拿药瓶的手有点颤抖,手足无措。
赵东阳看看衡亲王,又看看立哥儿,默默地把大手搭在立哥儿的小肩膀上,如同大鸟用翅膀护着小鸟。
衡亲王跟立哥儿对视,觉得这小胖子有趣,于是憋不住笑,扬眉吐气地说:“算了,你别害怕,我已经原谅你了。”
“如果被皇兄知道我以大欺小,恐怕我也没好果子吃。”
一听这话,王玉娥和赵东阳都松一口气,重新露出笑容。
衡亲王自以为大方、宽容,自己是这世间最讨喜的人之一。
然而,此时立哥儿的怒气已经积蓄满了,再次爆发,像小牛犊一样冲向衡亲王,用小手推他,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家!你出去!出去!”
这下子轮到衡亲王尴尬了,表情震惊。
王玉娥好气又好笑,连忙把立哥儿抓住,再次向衡亲王赔礼道歉,说立哥儿太小,不懂事。
赵东阳利用小聪明,连忙把立哥儿抱走,走得远远的,走出大门,到街上去了。
留在原地的衡亲王感觉有点没面子,但又无可奈何,毕竟骄傲的自己哪能跟一个小屁孩斤斤计较?
苏父和苏母午睡得太香,起得太晚,等他们露面时,两个孩子的闹剧已经结束了。
但王玉娥生怕此事留下后遗症,于是一个劲地用悄悄话向苏母解释刚才的情况,把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说自己没看好孩子,导致立哥儿调皮捣蛋。
苏母明显吃惊,检查衡亲王手腕上的牙印之后,哭笑不得,轻松地说:“这点印子,不痛不痒,没事没事!”
“王姐姐,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都不是外人,何必见外?哪个孩子不打打闹闹啊?我家孩子也调皮!”
“算了,咱们聊别的,说说老家的事吧!”
她主动转移话题。
王玉娥心中感动,拉住苏母的手,笑容逐渐加深,暗忖:幸好苏夫人明事理,我家这算逃过一劫啊。
感动之余,她投桃报李,特意多聊一些老家的新情况,越说越热闹,迅速把刚才的麻烦淡化。
苏父也坐在旁边听,时不时点评一下老家的人和事。
晚饭后,王玉娥把这事儿告诉赵宣宣。
赵宣宣惊讶,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当时她不在家,她陪唐母看大夫去了,唐母还顺便在街上散散步、散散心,挺愉快的,没想到当时家里在搞大闹天宫呢。
眨眼间,赵宣宣又迅速变脸,微笑道:“娘亲,别担心,衡亲王不是坏孩子,荣荣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算荣荣知道了,估计也不会追究的。”
“咱们自己也别旧事重提,啰里啰嗦反而弄巧成拙。”
说完,她把立哥儿抱起来,带去内室说悄悄话。
立哥儿之前被赵东阳带出去玩了一圈,已经不记仇了,眼眸含笑,小手把衣兜里的珍珠翻出来,给赵宣宣看。
赵宣宣莞尔一笑,问:“太姥爷带你去赌蚌了啊?”
立哥儿点头,又把珍珠塞回兜里。
赵宣宣觉得这样不妥,怕他私下里乱吃这些小珍珠,于是把他衣兜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没收,还美其名曰:“我帮你保管,好不好?”
立哥儿对她充满信任,爽快答应。
赵宣宣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一下,当做奖励,然后循循善诱,说赌蚌的陷阱和骗局,赌蚌有哪些坏处,甚至进一步描述赌徒赌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发疯的恐怖故事,成功让小小的立哥儿听得一惊一乍。
夜里,立哥儿跟赵宣宣和唐风年睡一张床,安安稳稳的,没做噩梦。
第二天清早,赵宣宣又主动对赵东阳说悄悄话:“爹爹,你怎么能带立哥儿去赌蚌呢?你不是常说不能跟赌鬼沾边吗?”
赵东阳的眼睛眨巴眨巴,有点心虚,于是讨好地说:“乖女,赌蚌不算赌鬼吧?毕竟就图个乐子,花几十个铜板罢了,又不会上瘾。”
赵宣宣此时丝毫不笑,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你不会上瘾,但立哥儿会不会呢?你能保证吗?拿什么保证?”
“乖宝把孩子交给咱们,是信任,咱们不能让乖宝失望,否则居逸也会小瞧咱们。”
眼看她越说越严重,赵东阳十分后悔,连忙举手发誓,说自己再也不带立哥儿去街上玩赌蚌游戏了。
赵宣宣立马眉开眼笑,摇一摇他的胳膊,安抚道:“爹爹放心,这事我替你保密,没告诉娘亲。”
赵东阳想象得到,如果让王玉娥知道自己带立哥儿去赌蚌,自己的脑子肯定被骂得嗡嗡响,恐怕十天半个月都没好日子过。
于是,他打心眼里感激乖女,挤眉弄眼地说:“好,别告诉她,免得她骂我。”
然而,这时王玉娥恰好走到他背后,冷不丁出声,问:“你俩在这里嘀咕啥秘密呢?”
赵东阳顿时吓得一激灵,浑身的肥肉都抖三抖,扭过头,眉毛皱得像毛毛虫,怒视王玉娥,没好气地说:“孩子奶奶,你走路咋没声儿?是不是故意吓唬我?”
王玉娥话赶话,问:“你做了啥亏心事?自个儿多心,怀疑我吓你?”
赵东阳脸皮厚,笑道:“是你多心!我和乖女在商量中午吃啥,还有等会儿带贵客去哪里玩?”
“乖女,是不是?”
赵宣宣果断帮忙打掩护,抿嘴憋笑,点点头。
王玉娥瞅瞅赵宣宣,又瞅瞅赵东阳,凭直觉,感觉其中有猫腻,但又没直接证据。
赵宣宣打断她的怀疑,提醒道:“娘亲,咱们今天把立哥儿看紧一点,免得又起冲突。”
此时,立哥儿正在屋里,在唐母身边玩猫猫。
福善也喜欢猫猫,亲手喂小鱼干,并且跟立哥儿有说有笑。
唐母不说话,但笑眯眯,听猫咪的叫声,用温暖的目光看着他们。
她能通过叫声,辨别出猫猫是否高兴?是否对眼前的人有敌意?
猫猫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 —
衡亲王则是在巧宝的室内练武场里练习射箭,因为他昨天跟巧宝和双姐儿比武,输给两个女子,他不甘心,想要在下次把面子赢回来。
虽然在这里只住了短短几天,但他的心境出现好几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在皇宫里,别人都让着他,就连比射箭这种事,也总是他赢,个个夸他天赋异禀,天生贵气,将来必定文武双全,出类拔萃。
然而,到了赵家,他就变成输家了。三个人比武,他排最末。
就连那个说话嗲声嗲气的小胖子也敢挑衅他的王爷威严,昨天不但咬他,而且还推他,要赶他出去。
哼!他虽然贵为亲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但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此时越想越不服气,于是加紧练习射箭,打算用真本事赢回尊严。
他是个聪明的少年,明白自己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但仗势欺人那种事,他暂时干不出来,甚至光在脑子里设想一下仗势欺人的场景,他就忍不住脸红,不屑那样干。
他暗忖:我是先帝的儿子,是真龙天子的亲弟弟,我岂是普通人?只要多练一练,我肯定比赵甜圆强!也比表姐强!甚至连武状元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将来要做天下第一高手,辅佐皇兄……
巧宝和双姐儿忽然轻手轻脚地来到练武场门外,探头探脑,观察衡亲王在干啥。
双姐儿凑到巧宝耳边,小声说:“他是不是输得恼羞成怒了?好像不高兴,怎么办?”
巧宝思量片刻,眼睫毛扑闪扑闪,暂时无话可说,暗忖:比武不就是要公平公正地决出胜负吗?如果为了哄他高兴,我们假装输给他,那我们岂不变成马屁精了?
在她心里,马屁精是丑陋的,丢脸的,丧失人格的玩意儿!
让她去做马屁精?她可做不了!
离开练武场之后,双姐儿劝道:“巧宝姐姐,你平时逗立哥儿玩,不是经常假装输给他吗?把衡亲王当成立哥儿,不就行了?”
巧宝想一想,觉得别扭,说:“不一样,我宠立哥儿,所以才假装输给他。”
“立哥儿是独一无二的。”
双姐儿叹气,心想:在这个问题上,巧宝姐姐咋不会变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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