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米！”
“五百米！”
“四百米！对方骑兵开始提速！”
所有人都将食指按在扳机上，他们的机械瞄具里已经套上目标，只待老爵士下令他们就能将这些目标一个个送进地狱。
“再等，压到三百米开火，火炮停止射击，各炮准备榴霰弹听命令齐射。”
“通知内河支援舰，等待发射指令！”
“爵士，会不会有些托大了，你看那二十多个中阶拥魔者的坐骑全部都是地形龙等魔物，万一让他们冲破阵地我们恐怕……”
“他们冲不破，不要把中阶拥魔者想的太离谱，他们在子弹面前和常人并无异处。”加西奥多也注意到不少拥魔者手上都带有类似于魔力屏障的手环，还有魔法步枪作为装备，这确实可能存在阵地被突破的风险，但这种风险并不大。
三百米是个很好的位置，这个距离是魔法步枪极限开火的距离，进入此处也基本宣告对面没法再撤退。
“三百米！”
只是瞬间无数发子弹打向阵地，多洛克总算是在极限位置上下达使用魔法步枪的命令。可惜王国军的阵地虽谈不上永备工事，但在数日时间的修缮与加固依旧能抵挡子弹的射击。
更何况这里还是魔法步枪的极限距离……
“开火！还击，还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所有士兵扣动扳机将枪膛里的子弹射出。
当第一枚铜制子弹钻进一名骑士的身躯时，联军骑士们顿时便感受到那被死亡支配的恐惧。
尤其是那些个被老爵士要求重点关注的中阶拥魔者。
虽然一发子弹只能让魔力屏障吞掉他们三成的魔力，但王国军这里有超过一个师的部队，还有数不胜数的加特林机枪，同一时间射出的子弹将会达到骇人的地步。
所以他们的魔力屏障几乎没坚持多久就被无情的弹雨吞没。
只是一瞬间，就有三名中阶拥魔者中弹陨落。
还不待他们在弹雨当中喘口气，火炮也加入到这场屠杀里，一个营的火炮外加数艘内支援舰的齐射，那恐怖的火力犹如死神第二次挥动镰刀收割生命。
无数榴霰弹在王国军的阵地前方炸开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是眨眼间那里便化作一片火海，滚滚上升的浓烟将整个战场笼罩，远远望去犹如死域。
大地也在颤抖，仿佛被这强大的力量所震撼。
处于爆炸范围内的联军士兵们则更加不幸，四处飞溅的弹片带着死亡的威胁划破空气，飞入一匹匹战马和一位位英勇无畏的骑士身躯中，那怕有厚实的甲胄保护也依旧难逃一死。
侥幸躲开弹片的骑士也被强大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五脏破碎，大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他们的嘴中吐出，明明没有明显外伤却是倒头就睡任凭周边人如何呼唤都不再动弹。
“继续！”
这还没有结束，换好子弹的王国军士兵又将步枪的机械瞄具套在一名名踩着己方尸体继续冲锋的骑士身上，当他果断的扣动扳机时，这名挥舞着刀剑往前冲锋的骑士便捂着胸口带着不甘倒下。
即便没打中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再度拉栓将另一发子弹推入枪膛就可以再来，再打不中也没关系。身边有如此多的战友，远处还有几乎没停歇的加特林机枪，总有子弹会落在他们身上。
联军士兵们可以躲开无数发子弹，但王国军士兵只需要命中一发就能带走他们脆弱的生命。
“准备引爆地雷。”
几名士兵立刻掏出引线，拿起火把准备点燃。
说实话，能坚持冲锋到现在的人已经不多了。
绝大部分人都倒在了二百五十到三百米那个血腥的距离上，近四千人同时开火又有加特林机枪为补充，所产生的火力密度远远高于王都保卫战时王国军的火力密度。
这就是发展带来的进步。
“引爆！”
改良过后的引线燃烧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不少，而看到引线即将进入地雷埋设范围之内的诸多士兵都下意识的放下手中步枪，做好防冲击波的姿势。
哪怕那些杀疯了的新兵也纷纷在老兵的催促中做出相应的动作。
戛然而止的枪声让多洛克一度产生对方弹药打光的错觉，刚想下令继续冲锋 可常年累积下来的战斗经验忽的让他的心跳加速，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的将最后的魔力输入到魔力屏障中，也正是这小小的停顿让他看见了细微的火星正在往他们的脚下延伸。
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国军阵地，他强迫自己去拿藏在腰间的魔法卷轴，只要把这玩意儿丢出去对方也得完蛋。
但剧烈的红光将他吞没，那速度甚至快到他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一朵巨型的蘑菇云再度从阵地前方生长而出，橘红色的火光更是为这朵大蘑菇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哪怕是早已司空见惯的王国军老兵，都忍不住对这朵蘑菇投去畏惧的目光。
这和神明的怒火没有区别。
莱德利、魏玛、哈金斯等等贵族在这橘黄色的巨大蘑菇面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明明火热无比的热浪带给他们的却是无尽的寒意。
便是卡门这种信仰着主，以主之仆人自居的忠诚信徒在这堪称神迹的一幕面前都忍不住陷入呆滞，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火光渐渐散去，细小的雪花再度从天空上散落而下，宛若神明对刚刚死去之人的怜悯。
“我们……我们真的……能战胜这样的力量吗？”莱德利扪心自问，坠星岭之战他面对的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两个魔法卷轴爆炸产生的威力比不上这而已“难道我这辈子的心血都注定要在爆炸中湮灭吗？”
卡门沉默半天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却尽卡在喉舌当中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应莱德利的呢喃。
“还剩多少人，还剩多少人？”莱德利疯狂的看向周围，冲锋的数千重骑骑士部队不可能一下子都被这吞噬。
“步兵压上去，步兵压上去，对面绝对没办法再用这样恐怖的武器对付我们，魏玛，叫重装步兵跟我一起上！”发狂的莱德利坚信自己还没输，他坚信王国军的士兵必然也在刚刚的爆炸当中损失惨重。
为了赢下这场战斗，他甚至将自己能抽调至此处的近两万部队全拉出来打仗。
即便刚刚投入了全部的骑士、重骑、轻骑以及少量的步兵，他手里依旧还有不少能打的步兵。
只要压上去就会是收割，只要冲破那该死的阵地，他们依旧有获胜的希望。
“这样的军队不能留，他们将是威胁教会布局的存在。”卡门也反应过来大吼大叫着“把魔法吟唱者聚集起来，用东境军步兵做掩护一口气冲过去歼灭对面。”
打垮他们！
不惜一切代价打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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