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董霖失望的是，对面的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他们表情平淡，仿佛没听见董霖说的话一般。
董霖又继续说，“你们可能怀疑我说的事情的真实性，没关系，你们可以去查，苏陵南升集团转钱给我有银行记录，是去年八月份的事。”
“柳荣成轩宇投资控制了几十个证券账户，他手里的江城电业股票不会比我少，真正操纵江城电业股票的人就是他！”
可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一脸平静，然后，刚才站起来的中年男人开口了，表情有些烦躁。
“你就不要搅浑水了，现在我们审问的是你，你先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再说，别扯些有的没的！”
听到这句话，董霖明白了，人家这是先射箭，后画靶，专门针对自己。
因为真正查案的人，听到嫌疑人举报别人，提供别人犯罪的线索，肯定会有一丝兴奋，因为除了查这个案件，还可以查别的案件，那就是立功的机会。
可是，对面的两个人都表情平淡，没有任何表示，这说明他们对立功没有兴趣，而只是急于完成任务，这个任务就是给董霖定罪。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董霖露出一脸冷笑，闭上嘴，不再吭声。
中年男人看到董霖的表现，知道自己说话太急，让董霖察觉到什么，顿时有些后悔。
可后面，任凭他们两人问什么，董霖就什么话都不说，直到两个人再问不下去，外面的人让他们先出去。
董霖见他们起身要走，连忙开口说，“警官，我口渴要喝水，肚子饿了要吃饭，憋得不行要上厕所！”
对刚才的事有些懊恼，中年男人担心被外面的领导责备，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气，毫不客气的吼道。
“忍着，喝什么喝，吃什么吃，不吃不喝就不需要拉啦！”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董霖也有些恼火，“警官，管天管地，也不能管人拉屎放屁！我好歹是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社会公众人物，你们也不能对我太苛刻！而且，在法院审判之前，我只是嫌疑人，不是犯人！”
那两人听到董霖说的，回头怔怔的望了他两秒，暗暗有些佩服他的硬气。
可仅此而已，在领导安排的任务面前，佩服之类的情绪一文不值。
马上，他们又转过头，干净利落的出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既没有人端过来茶水、饭食，也没有人带董霖去上厕所。
房间里没有暖气，凉飕飕的，而董霖只穿着一件毛呢外套，被冻的浑身瑟瑟发抖。
坐在那里百无聊赖，董霖不自觉又打起盹来。
可他刚闭上眼睛，就有人开门进来把他吵醒，然后又转身关门走了。
如此这般反复好几次，让董霖根本没办法休息，人又渴又饿又累又憋得难受，所有的负面感受都加载在他身上，让他十分苦恼。
于是，在第三个吵醒他的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董霖不再隐忍，大声吼道，“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别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不管用！”
他说不管用是有底气的，他住过城中村，露宿过街头，被打过黑枪，遭遇过多少次刺杀，都没有被吓到，饿几天肚子算什么？
进房的那个人被董霖吼得愣住了，可两秒钟之后，他还是一声不吭的关门离去，毕竟他只是个做事的，把领导安排的事执行完毕就行，个人想法无关紧要。
董霖再也无法忍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于是，他豁出去了，站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拉开裤子拉链，尽情释放。
房间外面监视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了。
他们没有想到，董霖堂堂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居然会像孙猴子一样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五分钟之后，房间里走进来一群人，两个人拿着拖把去角落里拖地，两个人坐到董霖对面。
董霖连忙说，“地不用拖，不用拖，我鼻子不灵，不用担心我被薰到！”
对面一个精瘦的黑脸男人冷冷的说，“不要狂妄！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挑战我们的忍耐，是很危险的！“
听到这话，董霖知道面前这个人地位、权限比刚才的人高，就打起精神来。
“这位领导谈吐不凡，一看就是上面来的，见过大世面。我只想说一句，我从来没有越过红线，是无辜的！这事明显就是有人恶意打击报复我，但是，他们能调动人搞我，自然也会有人来保我。”
“我们都接受过正规教育，应该都懂得，人的本质，就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说不定我们的社会关系也会有交集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董霖说这些，是想让他们掂量掂量，制止他们对自己动刑。
这话让黑脸男人也愣了片刻，他没有想到，这个简介上只有高中学历的年轻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居然还谈起人的本质来。
黑脸的气势弱了一些，但他很快调整状态，又恢复表情。
“我们现在先不谈刘威名下那些股票是否为你所控制，仅仅你控制的几个账户，合计就持有江城电业股票一亿四千多万股，而你只公告了月园投资公司名下的持股，这一条就够治你罪了！”
董霖感觉，这个精瘦的黑脸男人总是面无表情，却比刚才的人难对付得多。
略思索，董霖慢慢说，“我承认，有几个账户确实是我的，但我只是为了方便收购江城电业股票，后面我会把这些股票都集中到月园投资名下，这个算不上严重的违规行为吧。而且，起码有一点，我没有操纵股价，也没有从中获益！”
“顾妍名下的江城电业股票清仓减持，套现四亿五千万，净赚三亿多，你还说没有从中获益！”
董霖争辩说，“顾妍名下的股票，是花她自己的钱买的，利润也归她，跟我无关！”
“你说她跟你无关？那我们要不把她带过来问问，看她怎么说，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黑脸男人的眼神很凌厉，他说的话更加像利刃一样扎在董霖心口，让他无法躲避。
人家这是捏住了他的软肋，董霖不可能说顾妍跟自己无关，也不可能让他们把顾妍带过来盘问。
于是，董霖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放松下来，讪讪一笑。
“领导，请你们先去查清楚，顾妍股票套现的钱去了哪里，再来说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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