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在医院工作多年，从来没看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此时她也不敢多说，直接拔腿就跑。
像这种动不动就要动手打人的人，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没了护士的溜达，沈天翊看起来越发嚣张。
“程国清，看到没有，现在连护士都害怕我。”
“就你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你不行了是吧？不行了就赶紧去死，别在这哼哼唧唧浪费老子时间。”
沈天翊继续刺激，程国清果然眼睛开始翻白，鲜血不停的往外吐着。
很快鲜红血液就打湿了床单，整张床也变得血淋淋的一片。
程国清倒在血泊之中，嘴里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此时他的样子凄惨无比，明明要死的人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姜晚还是像以前一样乖巧懂事。
她4个孩子被卖，自己也被割了子宫，却被魏明香耍的团团转。
她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以为那几个孩子真的死了。
她生了孩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得知他病重，又赶紧给他捐了肝。
在医院里魏明香贴心的照顾着他，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姜晚捐完肝之后身体极度虚弱，魏明香却对她不闻不问。
就算给她吃的东西也是残羹冷炙，经常只有野菜疙瘩汤，连一点补品都没有。
长此以往下去，姜晚的身体自然越来越虚弱。
自从那次捐肝，姜晚即便后来好了身体也病怏怏的。
她经常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家里干农活，做家务。
她年纪轻轻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但却对他们非常孝顺。
有了姜晚的贴心照顾，程国清做完换肝手术后虽然不是特别长寿，但也多活了好几年。
画面里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脸上的表情非常安详，他也没感觉到什么痛苦，就彻底去世了。
之后他的灵魂看到，在姜晚的操持下他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
他这一生活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却圆满了。
他有老婆和儿媳妇的照顾，孙子孙女们也都围绕在身边。
虽然他们一个个并不是那么善良，但是有姜晚的照顾，每个人都活得非常滋润。
程国清以前从来都不觉得姜晚这个人有多重要。
直到她好似突然觉醒，突然要跟他们分家。
她用尽一切办法把自己分出去，彻底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就连最听话的程锦年，知道真相之后也远离了他们。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们这个家从繁荣变得衰败。
家里所有人的日子越过越差，甚至魏明香还进了监狱。
他因为手术之后没有得到好的照顾，身体变得越来越差。
一直到现在，濒临死亡的边缘。
原来姜晚看似那么不起眼，却一直在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撑起整个家。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却从来都没有人看到。
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做再多都是应该的。
直到失去之后，整个家分崩离析。
程国清到死才明白一个问题，一个家里一直在付出的人，突然之间不愿意付出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不仅散了，很多人还因此连命都没了。
程国清想通了这一点，临死之前伸出了手。
他在那幅黑白画面的场景里，仿佛看到了姜晚跟程锦年在朝他招手。
“姜晚，你在哪里啊？爸爸快要死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程锦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你不好，你回来吧，爸爸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
“爸爸错了！爸爸知道你们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程国清说完这句话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抬起头来，用朦胧的眼神看着沈天翊。
此时的沈天翊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的站在他的床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不屑。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都是个快死的废物了，你以为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吗？”
“他们被你伤透了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了。”
“放心的闭上眼睛吧，我这个大孝子会给你处理好后事的。”
沈天翊嘿嘿一笑，程国清顿时遍体生寒。
他还想说话，最后再次吐出一口血来，抬在半空中的手重重的摔落了下来。
程国清的嘴角还带着血迹，他脑袋一歪彻底死去了。
沈天翊看到程国清断气之后等了半天，确定他没什么反应了，这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此时的程国清满脸的血污，早已经没了气息。
沈天翊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还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太好了，老头子终于死了！”
“以后再也没人能影响到我了！”
沈天翊笑容满面的站起身，直接往外走了出去。
他找到之前的护士，要给他办出院手续。
鉴于沈天翊之前的态度，护士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病人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给他办出院手续？”
“你就不怕刚出院人就没了吗？真要这样的话你安心吗？”
护士心直口快，忍不住又说了几句。
沈天翊冷笑着看着她，“病人早就已经死了，我不仅要办出院手续，我还要你帮我开个死亡证明。”
沈天翊明明是求人办事，态度却很恶劣。
护士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直接板起了脸。
“开不了，不要来找我，找我也没用。”
“我现在有工作要去忙了，没空继续理你。”
护士扭头就走，根本不想跟沈天翊多说一句。
沈天翊粗暴的伸出手把她拽了回来。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我现在不是求你办事，我是在命令你！”
“你要是不按我的要求去做，信不信我有你好看？”
沈天翊说着话再次抡起了拳头，护士看他这样直接就怒了。
她先发制人，用力往前一推。
“你他妈有病是吧？老娘忍了你一次又一次，结果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求人办事就要拿出求人办事的态度，我跟你没一毛钱关系，凭什么要无条件帮你？”
“还有，你还欠着医院的住院费，我劝你趁早把钱交了吧，不然我们要去公安局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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