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十分钟，医生果然出来了，但还有两个小弟跟着，警员们见状，就不打算行动。
医生过了五分钟，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进了吴炎家。
周丹说：“查一下，这应该是那个医生请来的另一个医生，先看看是不是他们医院的，应该是已经退休的医生。”
警员说：“那就要问院长了，这种内退返聘的，有时并不在登记的档案里。”
周丹“嗯。”了一声，继续盯着外面的情况，也看着热源监控。
老中医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给吴炎把脉，还闭上了眼睛。
吴炎甚至一度以为老中医睡着了。
刚想开口，老中医说话了：“你这是血液病，过几天你还会全身先发白再发紫，要持续吃药，有可能要吃一辈子，你能接受吗？”
吴炎说：“可以，活着就行！”
老中医点点头说：“你可不可以忍受一下，我要开灯给你看诊，三分钟就行。”
吴炎面对这样的老者，反而有些心虚说：“开灯我会脾气很暴躁。”
老中医说：“医生不挑病人，怎么样都能看。”
吴炎点头，自己去开了房间里的灯。
皮肤上的瘙痒感从每一个毛孔里传来，吴炎有些皱着眉头，又回去给老中医诊脉。
老中医这次是让吴炎站起来，尽可能的脱掉衣服，上下都看了看，还在几个穴位按了按。
然后对那个医生说：“关灯吧。吴先生你把衣服穿起来吧。”
老中医又坐下说：“你这个病不能根治，且要长期吃药，定期放血，你可明白？”
吴炎应和着。
老中医又说：“一会我教你和这个医生放血的方法，你要是在重要场合，又要在灯光下久待，你可以找医护给你放血或者自己放血。但最好只是定期放血，且要注意环境卫生和剂量，不然容易引发败血症，到时就只能去医院了。”
那个医生在进来的时候跟老中医说过吴炎不愿意去医院的事，所以老中医也把这事放在心上。
老中医教放血的时候当然是开着灯的，吴炎本来又有些难受，但放血后果然一阵凉意让他舒服了很多。
吴炎挺高兴，连连夸老中医医术高超。
老中医摇摇头说：“你这个病已经完全改变你的体质，根除是不可能的了，并不能那么乐观。”老中医问那个医生要了他的医方本，边写边继续说：“我给你开的药要吃一辈子，还有外服的药，都要坚持用，都不能停，不出两个月你的皮肤会有溃烂的迹象，药膏是帮你抑制这个情况的。而且你要坚持看这个医生，他要注意你肝脏的情况，三五年后可能需要切除一部分。”
吴炎皱眉说：“这么严重？！你干脆告诉我能活几年算了！”
老中医说：“戒烟戒酒，长期在黑暗中待着。以前我见过一个遗传性卟啉病的病人，出生就确诊了，所以不烟不酒，还长身体的情况下活到了12岁。你这个病最怕受伤，创口很难恢复，而且要同时用我给你开的药，又要用创伤的药，其实药性会有些冲突，加上白细胞异常，恢复会很难很难，创口长期处于开阔的状态就容易感染发烧，这也是成人卟啉病活不长的愿意。都不能太乐观。”说着老中医摇摇头，让那个医生把灯关了。
老中医对着那个医生说：“我本来想着用针灸试试给吴先生调理身体，但针灸始终是有创口的，反而增加了吴先生的风险，这样，你明天开始，这几天我都值班，你没有病人的时候来我这，我教你艾灸的方法，你定期给吴先生静脉抽血，和做艾灸。应该能一定程度的抑制住吴先生的病情。”
老中医又对吴炎说：“你的夫人这样，我就不瞒着你，什么都对你说，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最好就算晚上出门都要穿长衣长裤厚袜子和皮鞋，还要坚持带帽子，围脖围。这样你出门的影响不会这么大，白天要出门要带伞，或者披斗篷。你的情况如果出现小创伤不注意会慢慢变成大的创伤，如果是大的创伤，会引发败血症，是一定要去医院处理的，所以，你猝死的几率很高，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我看你家财丰厚，最好也准备好后事。话虽然难听，但你要有个衡量。”
吴炎这倒没有要发火的样子，应该也有刚才抽血的作用影响。
老中医顿了顿还说：“你有孩子吗？”
吴炎说：“有个儿子。”
老中医说：“你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就算有，也会大概率遗传你的病。”
吴炎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老中医站起来说：“再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跟他说，如果出现疑难的状况可以再找我。”说着就要出去了。
吴炎本想警告两句，但看着这个白发老人虽然身子都有些站不直，但气势犹在，语气一直不急不缓，对自己的医术充满自信，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看着两个医生出去了。
周丹见到两个医生被两个小弟带出来，忙说：“你们两个开车到院子门口跟着那两个医生，或者其中一个，确认没有吴炎的人在跟踪才能现身，不行就明天去医院里问，要问清楚在吴炎家里的所有细节！”
两个警员应和就走了。
黄队的声音突然冲门外传来，说：“医生出来啦？”
周丹说：“嗯，但吴家没有什么动静。”
黄队摸了摸头说：“我会局里，你们再盯两天，有事叫我。”
听到周丹的应和，黄队就下楼开车出去了。
三个民警跟着老中医和吴家的医生打的出租车走了几条街，进了老中医家的院子，才确认后面没有吴炎的人尾随。
跟着老中医上楼才表明了身份。
警员说：“我们是市刑警队的，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我们进您家聊行吗？”
老中医当然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要主动配合，可吴炎的医生就有些压力巨大，除了这阵子给吴炎夫妻看病以外，他经常帮吴炎的手下看伤症，其实是违规的。可他能怎么办？一行人还是进了老中医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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