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异没有瞎说，他确实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虽然不至于像炼金术那样强调“等价交换”，但“有得必有失”还是“异能”的基本原则。
所有装备都有负面效果，所有恩赐都要付出代价。
哪怕是看起来相对比较“正派”一点的四位“管理者”，他们所进行的恩赐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基本的忠诚要求自不用说，极为明显的，所有眷者都会在性格和行为上逐渐向赋予他们能力的“管理者”靠拢。
例如【老板】的追随者往往会贪财、喜欢积累财富，还会把“交易”和谈判后的承诺神圣化。
还记得那位“涟漪假面舞会”的最后，高异遇到的那位自称【钢琴师】的存在。
哪怕已经到了鱼死网破阶段，其都想着进行谈判，达成个交易什么的。
这当然也和他们本人的性格有关，但更多的还是【老板】的影响。
按照高异的了解，眷者们分有“管理者”的本源，获得强大能力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对应“管理者”的一部分。
虽然那位“外神”和玩家们接触的“管理者”有一定区别，但道理上应该是相通的。
这么多派遣到世界各地的眷者，一个比一个嗜血，一个比一个疯狂，“外神”肯定是有责任的。
他所拥有，就是这种带来死亡的能力。
但........只是死亡不能解释高异遇到的这些“外神”追随者，为什么拥有在“返老还童”乃至“时间旅行”的能力。
也许“外神”的能力，也包含某种意义上的“新生”？
当然，所谓的“新生”，似乎也没让那位来自其他世界的神灵，真正拥有让他人死而复生的能力。
最起码其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外神”确实能赋予他的信徒强大的力量，但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你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但【老板】对你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你以为交易和承诺是绝对的，但‘外神’可不这么想......”
结合耳麦中雅典传达信息，高异进行讲解。
是的，上面的例子和讲述并不只是为了解释，而是眼前正好就有这么个既受到“老板”影响，又受到“外神”影响的人。
严秘书显然是得到了某些保证，某些关于“重返青春”的保证。
“但那是虚假的，你肯定调查过，也见到了其他得到恩赐的‘外神’信徒吧——告诉我，他们的结局怎么样？”
高异直视着会议桌对面的严秘书，等待着他的回复。
这位年轻了二十岁的男人，姿态依旧优雅，双手抱胸，状似思索。
几秒后，他维持着那副看不出喜怒的面具，再次开口：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少‘外神’的信徒确实会被轻易抛弃，但我的情况......不一样。”
“哈，不一样？”听到这话，高异不由露出了笑容：
“我确实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保障，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但想想你的上司吧，那位郑明华得到的保障总不会比你小吧？”
这是个直指核心的问题，无论严秘书得到了怎样的保障，得到了怎样的报酬，都不可能超过那位“明华集团”的实际控制者郑明华。
那老家伙现在还卧病在床呢，如果“外神”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又怎会这样？
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严秘书肯定也想得到。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了。
没办法，主要是这位严秘书是那种说什么都要思考再思考的类型。
哪怕是他真正感兴趣，或者急于要表达的内容，严秘书也不会轻易开口将其说出。
想来，这也是他常年处于争端之中，要面对各种麻烦的上级和下属，而不得不养成的习惯吧。
中层管理不好当啊......
十几秒后，他再次思索着张嘴，但又一次将话题扯远：
“关于我在乎‘明华集团’的员工这点，我没有撒谎，我确实在乎。”
“但是你却选择了跟‘外神’合作——按照郑祈雨的说法，你当时可在董事会内投了赞成票。”
高异模仿者严秘书的姿势抱胸后仰，说出他刚刚从耳麦中雅典那得到的消息。
是的，这点也终于得到了确认。
事实上，当时投出了赞成票还是反对票，也是“明华集团”董事会内部“外神派”和“老板派”的重要区分方式。
对此，严秘书倒是不否认：
“是的，跟我们谈话的人开出了很高的价码，再加上当时郑明华和他那个儿子都已经旗帜鲜明地表示赞同了我也就顺水推舟了。”
他表现得很是坦诚，一副不打算再做任何隐瞒，要彻底交待的意思。
换别人可能就被这种态度影响，将态度软化下来了，但高异可不是会被这种话术影响的人。
“且不说这不是你做出违反自己初心想法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你的那票也非常关键，‘明华集团’想要进行决策上的重大转向，需要至少五票不是吗？”
高异身体前倾，敲了敲桌面。
“呵，对董事会内情况了解的真清楚啊，郑家的那对双胞胎果然没放弃通过投票解决问题。”
严秘书摇了摇头，似乎也确证了自己的某些猜测。
这倒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高异同样没有再去掩饰的想法，直白地推进着对话：
“我欣赏你不撒谎的坚持，但如果你这种坚持是依靠骗过自己来履行的，也过去无趣了......承认吧，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再次用指节敲了敲桌面，高异的声音愈发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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