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爆特地把袁祥挨揍的消息告诉姜芙，让她也乐一乐。
一人一统都觉得很解气。
原主的死，和袁祥脱不开关系。
虽然不是袁祥下手，但却是他招惹了祸端。
老话说，妻贤夫祸少，其实反过来不也一样吗？
丈夫在外面搞七捻三，连带着妻子同样会被人说闲话，指指点点，更倒霉一点的，就像原主那样，连命都丢了。
所以，姜芙对袁祥厌恶至极。
有刘哥和二麻姐在，她不用亲自出手。
不是所有的穿越都可以为所欲为，看谁不顺眼就灭了谁，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还得在这个世界活到死呢，万一留下什么烂摊子，不还是要自己揩屁股吗？
下班铃一响，姜芙就去仓库提货。
仓库保管员打趣她：“要发财了哇！”
姜芙压低声音：“一毛钱两毛钱的利，饿不死倒是真的。”
闻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万事开头难嘛！”
她多少也有打探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下海的人越来越多，家里一个表妹连好好的工作都不要了，跟男朋友跑到南方，真不知道是咋想的。
到了门口，侯素芹已经等在那里。
她眼角略微有一点泛红，其他没什么异样。
果然，见到姜芙，侯素芹只问了拿货的事，并没提袁祥来过。
姜芙也就装作不知道。
败兴的人，不值得特地提起他！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拉到了回头客，总之每天都有老客带着新客过来看看。
最神奇的是，侯素芹还碰到了住院的时候认识的那个高颧骨大姐，她是被堂姐拉来的。
高颧骨一点儿也不见外地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出院出得那么急，也不留个条子给我。”
因为袁祥的事，侯素芹当时是在周日提前出院。
周五晚上，高颧骨的女儿从外地回来，她溜出去跟女儿团聚，周日下午才美滋滋地回医院，却得知侯素芹已经走了。
得知这个摊子是侯素芹的，高颧骨顿时来了精神：“你跟我说老实话，你的货质量咋样？”
侯素芹自然不会骗她，把该告诉的都告诉她。
高颧骨听得很认真：“合格品除了剪标，其他都没问题？”
侯素芹想了想：“也没有包装，在我这里买货的人不在意那个，遇到买得多的，我就免费给一个塑料袋。”
高颧骨摇头：“最好有包装，你要是能弄到包装，我就跟你订一千套男士的，一千套女士的。”
侯素芹惊愕：“一千套？你干啥？”
高颧骨面露神秘，又掩饰不住的得意，还伸手拍了她一下：“你忘了我是干啥的？我是后勤主任啊！这几天厂里准备采办中秋福利，不然我才不出院咧……”
东北大厂，五六万职工的都有，更别说二三千人的。
果然，姜芙没猜错，高颧骨单位效益好，自己又是小领导，每年冬夏，她就“犯病”，然后去医院住上两个月。
“这样啊，那我想办法，争取弄到包装。”
侯素芹也干脆：“你给我留个电话，行与不行，三天之内我都给你一个答复，别耽误你正事儿！”
高颧骨留下一串号码，然后又对着那几张照片啧啧了半天，这才离开。
当然，侯素芹没忘了送她一套女士内衣，款式比市面上常见的国产货要高档很多，仿岛国华歌尔的基础款。
和很多中年女人穿的纯棉背心不同，胸罩是全罩杯设计，有钢圈，起到聚拢效果，周围缀着一圈白色蕾丝，还有配套的同色系三角内裤。
姜芙自掏腰包从厂里买来，也没多买，只买了五套，让侯素芹斟酌着送人。
侯素芹之前还觉得未必能用得上，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了一套出去。
“包装啊，工厂过节发的福利，那就不用太高级，只要看着过得去就行。”
听了侯素芹的话，姜芙思考起来。
虽然不环保，但她立即想到了塑料包装袋。
现在还没有限塑令，塑料袋成本低，生产快，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你先尽快把货点出来，我来想办法。”
午休的时候，姜芙骑车直奔塑料厂。
人家一听她只要两千个，立即婉拒：“我们这边五千个起订。”
姜芙盘算了一下，还是不想冒险把钱压在用不完的包装上。
她摇摇头：“实在用不了那么多。”
看来，这种工厂是行不通了。
她只好告辞。
刚走到门卫室，看门大爷冲姜芙招手：“闺女，闺女！”
姜芙刚才给他递了一根红塔山，大爷一看是好烟，没舍得抽，一直别在耳朵上。
出门在外，姜芙已经习惯在包里放两盒烟，见人先敬烟。
甭管抽不抽，那些人一看到是红塔山，都会接过来。
“你要塑料袋是不是？我给你说个地方，那闺女也不容易，孩子刚生下来还没满月，她男人就跟狐狸精跑了，她娘瘫痪，她爸腿脚还不好，她没法上班，就在家里干起小作坊……”
姜芙耐心地听着大爷絮叨。
绕了半天，大爷终于说到重点：“她那个小作坊里有一台自己改造的土热合机，能做塑料袋！价格也不贵！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路口就右拐，找天后宫胡同姓刘的那家，就是了！”
姜芙实心实意地谢过他，骑车就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果然在刘家作坊里顺利订到了两千个塑料包装袋。
“这一单我不赚你钱，就为了咱们女人不容易。听你说话办事，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还会来找我，到时候就不是两千个，说不定两万个，二十万个。”
刘姐爽快地说道。
一个塑料袋她开价一角七分，两千个就是三百四十块。
姜芙注意到，她的左手手指一直伸不直，应该是干活的时候受过伤，留下的后遗症。
她也见到了那台赫赫有名的土热合机。
机身是学校淘汰的旧课桌，上面绑着一根根皮筋，代替弹簧，熨斗是坏的，调压器是捡的，纯纯一个废物利用。
想到刘家人就是靠着这机器支撑门户，包括刘姐身体不好的父母都要加班加点赶工，姜芙就觉得，自己面临的那点不如意根本不算什么。
听到好消息，侯素芹立即去胡同口打了电话。
然后，姜芙拟了合同，又亲自帮侯素芹捯饬一番，送她出门。
“还是有合同保险一点。”
侯素芹也这么认为，去找高颧骨签合同。
她低头扯了扯身上的浅灰色职业套装，还有黑色女士皮包，都是姜芙特地去商场买回来的。
侯素芹不适应：“干啥弄成这样呢？”
尤其姜芙还给她化了淡妆，侯素芹更是浑身不自在。
她这辈子还没化过妆哩，哪怕是结婚当天。
姜芙态度坚决：“要让人知道，咱们的生意虽然刚起步，但并不比任何人差。先敬罗衣后敬人，你这么穿，出去才没人难为你。”
一听这话，侯素芹忍不住又照了照镜子。
还别说，她挺了挺腰杆，确实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女强人。
“好！”
侯素芹成功地拿下了这笔两千套内衣的订单。
尤其高颧骨不仅没讲价，还稍微给提了一点点价格。
她小声解释道：“我们采购的费用预算年年都差不多，要是今年忽然降了，也不好。”
今年降，那明年降不降，后年呢？
这么一来，毛利增加，刨去他们之前在包装上多花的三百多块钱，还继续有的赚。
至于回扣嘛，侯素芹又不傻，都是按照正常比例给的。
一下子出掉两千套货，可比在摊子上零零碎碎地出货要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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