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上:“这是老朽的联系方式。今日之恩,无以为报。改日小友若有空,请务必到我那‘静心斋’一叙,老朽必扫榻相迎。”
楚啸天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收进口袋。
“举手之劳。”
说完,他拉着还在发呆的秦雪,转身汇入了人流。
孙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愈发亮得惊人。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
夜色降临,一辆粉色的保时捷911停在江城最顶级的会所“金碧辉煌”门前。
车门打开,方志远搂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苏晴走了下来。
“方少,您可来了!”门口的侍者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
苏晴挽着方志远的胳膊,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瞥了一眼倒车镜里的自己,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想起楚啸天那个废物,连给自己买个名牌包都要犹豫半天,她嘴角就撇出一丝鄙夷。
“方少,你说……楚啸天看到我发给他的短信,会是什么表情啊?”苏晴娇滴滴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恶意的期待。
“他?”方志远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表情?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
他搂紧苏晴,大步走进会所:“别提那个废物了,扫兴。今晚王总做东,介绍几个大人物给我认识,要是谈得好,楚家在江城那几个半死不活的产业,就都是我的了。”
苏晴的眼睛更亮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楚啸天跪在自己和方志远面前,摇尾乞怜的凄惨模样。
两人走进一间极尽奢华的包厢,商业大亨王德发正坐在主位上,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王总,什么事让您这么不高兴?”方志远笑着打招呼。
王德发抬眼看了他一眼,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楚家那个小畜生!”
他把下午实验室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方志远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有点意思。他没当场发作,反而把人吓跑了事?这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做出的反应。”
“何止!”王德发敲了敲桌子,“我总感觉,我们都小看他了。这小子,藏得很深。”
“藏得再深,他也只是一个人。”方志远不屑地笑了,“王总,您是老前辈,做事喜欢谋定后动。但在我看来,对付这种人,就得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他做了一个用手刀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阴狠。
“一次不行,就两次。明的搞不定,就来暗的。我就不信,他有九条命!”
苏晴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但更多的是兴奋。她感觉自己跟对了人,方志远的狠辣,才是成功者该有的样子。
王德发眯起眼睛,看着方志远,似乎在评估他的提议。
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心狠手辣。两个针对楚啸天的恶毒联盟,在觥筹交错间,悄然形成。
……
静心斋。
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的沉香和陈年普洱的混合香气。
楚啸天坐在孙老的对面,神态自若地品着茶。
秦雪则坐在一旁,有些局促。这里的每一件摆设,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茶杯,都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让她浑身不自在。
“小友,明人不说暗话。”孙老放下茶杯,开门见山,“你在古玩鉴定上的天赋,老朽平生未见。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您说。”
“三天后,江城有一个地下拍卖会,规模很大,到场的都是各路富豪。老朽受主办方委托,担任首席鉴定师。但我的老搭档前几天突发心脏病,我一个人,精力实在有限。”
孙老看着楚啸天,眼神灼灼:“我想请你,做我的‘眼’。帮我掌眼这次拍卖会的所有拍品。事成之后,酬劳一百万。”
一百万!
秦雪倒吸一口冷气。这几乎是她父母一辈子的积蓄。
楚啸天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看着孙老,缓缓摇头:“孙老,一百万,不够。”
孙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有魄力!老朽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你说,你想要什么?”
“钱,我要。但我更想要的,是一个机会。”楚啸天的目光穿过茶室的窗户,望向深沉的夜色。
“这次拍卖会,必然鱼龙混杂,真假难辨。我可以帮你掌眼,确保万无一失。但我有一个条件。”
“所有流拍的,或者被认为是赝品的东西,我要有优先的、以底价购买的权力。”
孙老目光一凝。
他瞬间明白了楚啸天的意思。
这小子,是想“捡漏”!
在大型拍卖会上,专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真正的宝贝被当成赝品,或者有瑕疵的珍品无人问津,最终流拍。这种事并不少见。
而楚啸天,显然是对自己的眼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想用最小的成本,撬动最大的财富!
这是何等的胆魄和野心!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从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不出的东西里,捡到漏?”孙老沉声问,这既是考验,也是提醒。
楚啸天没有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一幅挂着的山水画前。
“孙老,您这幅郑板桥的《竹石图》,是真迹,市场价至少三千万。”
“但,”他话锋一转,手指轻轻点在画卷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印章上,“这画,被人动过手脚。原画下面,还有一层。”
“画中画!”
孙老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静心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停滞在楚啸天吐出“画中画”三个字的瞬间。
秦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紧张地看着孙老,只见这位一向沉稳如山的古玩界泰斗,此刻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嘴唇哆嗦着,仿佛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双看过无数国宝奇珍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惊涛骇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孙老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几步冲到画前,双眼几乎要贴在画卷上。
这幅《竹石图》,是他三十年前,从一位隐世的旧王孙手中重金求得。三十年来,他日夜观摩,自认对画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墨点都了如指掌。他请过故宫博物院的顶级专家掌眼,动用过最先进的红外线和x光设备进行扫描,所有结论都指向一个事实——这是一幅无可挑剔的郑板桥真迹!
画中画?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对他毕生鉴赏功力的无情嘲讽!
“小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孙老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弥漫开来,“你知道诬言一幅名画的后果吗?这不仅是砸我的招牌,更是对郑板兄的侮辱!”
秦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拉了拉楚啸天的衣角,手心满是冷汗。她不懂古玩,但她看得懂孙老此刻的愤怒。那不是装出来的,那是信仰被动摇时的真实反应。
楚啸天完了,他把天给捅破了。
然而,楚啸天依旧平静。他仿佛没有感受到孙老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只是淡淡地伸出手指,虚点着画卷右下角那个“克柔”的闲章。
“孙老,您请看。”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暴怒边缘的孙老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指引看去。
“这枚印章,印泥是清代宫廷御用的‘八宝印泥’,色泽沉厚,百年不变,确实是真品。但……”
楚啸天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印章的边缘,有极其轻微的二次浸润痕迹。这说明,这枚印章是在这张画纸已经附着在另一层物质上之后,才盖上去的。”
他转过头,直视孙老的眼睛。
“换句话说,作画、题跋在前,裱糊、盖章在后。一个画家,有何理由要在自己的画作上再裱一层纸,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除非……他想隐藏下面那层纸上的东西。”
孙老的身躯剧烈一震。
他不是庸手,楚啸天的话如同惊雷,瞬间点醒了他。
二次浸润!他怎么会忽略这么致命的细节!
不,不是忽略。是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谁能想到,一幅价值连城的郑板桥真迹,本身就是用来作伪的“皮”?
这手笔,太大了!大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孙老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怒火已经褪去,取而代?????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知欲和颤栗。他死死盯着楚啸天:“你……你有什么办法?”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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