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楚啸天关掉网页,走出网吧。
夜已经深了,路上车辆稀少。
他点了根烟,狠狠吸了口。
现在问题来了——林婉清已经掌握了王科长的证词,还有那份视频。
如果她真的要害自己,完全可以把这些证据改头换面,反过来指证楚家当年就是有罪的。
到时候不仅翻案失败,可能自己也要进去。
必须抢先一步。
楚啸天掏出手机,拨通赵天龙的号码。
“楚先生?”赵天龙声音很清醒,显然还没睡。
“天龙,明天早上去趟林婉清的律所,盯着她。”
“盯着林律师?”赵天龙愣了下,“楚先生,她不是在帮咱们吗?”
“谁告诉你她在帮咱们?”楚啸天冷笑,“这女人有问题,你给我盯紧了。她去哪儿,见什么人,全都记下来。”
“明白!”
挂断电话,楚啸天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谁啊?大半夜的。”孙老的声音传来,带着起床气。
“孙老,是我,楚啸天。”
“啸天?”孙老清醒了些,“这么晚了,什么事?”
“孙老,我想问您一件事。”楚啸天压低声音,“您在古玩圈这么多年,认不认识检察系统的人?”
“检察系统?”孙老沉吟片刻,“认识几个。怎么,你遇到麻烦了?”
“我想查一个人,叫林国栋,现任省检察院副检察长。”
“林国栋……”孙老念叨着这个名字,“我记得这个人。当年在市检察院的时候,手段很硬。小楚,你查他干什么?”
“因为他可能和我父亲的案子有关。”楚啸天一字一顿,“而且,他外甥女现在正在帮我打官司。”
孙老倒吸口气:“外甥女?你是说……”
“没错,林婉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楚,这事不简单。”孙老声音凝重,“林国栋这个人我听说过,心思深沉得很。他外甥女接你的案子,肯定有猫腻。”
“我也这么想。”楚啸天掐灭烟头,“所以我需要您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案子的原始卷宗。”
“原始卷宗?”孙老叹了口气,“这可不容易。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档案早就封存了。”
“但总有办法吧?”楚啸天语气迫切,“孙老,我必须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老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试试吧。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这种事急不来。”
“多谢孙老!”
挂断电话,楚啸天抬头看天。
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夜色浓得化不开。
他突然想起李沐阳说的话——秦雪怎么会认识林婉清?
现在看来,秦雪确实不认识林婉清。
是有人在背后牵线,利用秦雪的单纯,把林婉清推到自己面前。
而这个“有人”,很可能就是林国栋本人。
楚啸天握紧拳头。
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但既然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意图,那就有了反击的机会。
他转身往家走,脚步越来越快。
不管林婉清和林国栋有什么阴谋,他都要先发制人。
这次,绝不能再让楚家输了。
第二天一早,楚啸天没去公司。
他站在窗前,眼睛盯着对面那栋写字楼。林婉清的律所就在十二层,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手机震了震。
赵天龙发来消息:“楚先生,林律师八点半到的律所,现在正在办公室里。”
“盯紧点。”楚啸天回复。
他点开通讯录,翻到夏雨薇的名字,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手机。
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行。
九点半,赵天龙又发来消息:“林律师出来了,开车往南城方向去了。”
楚啸天眉头一皱:“跟上。”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刚到楼下,孙老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楚,有眉目了。”孙老声音很低,“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楚啸天心脏猛地一缩:“孙老您说。”
“当年的卷宗确实被封存了,但我托人查了内部记录。”孙老顿了顿,“你父亲那个案子,最后批示的人就是林国栋。”
“批示?”楚啸天握紧手机,“什么批示?”
“定罪批示。”孙老叹气,“小楚,这件事里林国栋的手伸得很深。而且我听说,当年楚家被查,就是林国栋亲自带的队。”
楚啸天脑子嗡的一声。
亲自带队?
那就是说,林国栋不仅参与了案件审理,还是案子的主要推动者?
“孙老,原始卷宗您能拿到吗?”
“难。”孙老沉默半晌,“这种级别的案子,想调卷必须有正当理由。但我会继续想办法,你再给我两天时间。”
挂断电话,楚啸天看着手机屏幕,眼神越来越冷。
林国栋当年主导了楚家的案子。
现在又让外甥女来接手翻案。
这算什么?负罪感发作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
答案很明显。
手机又震了。赵天龙发来定位:“南城殡仪馆。”
殡仪馆?
楚啸天愣住。林婉清去殡仪馆干什么?
他立刻开车赶过去。二十分钟后,车停在殡仪馆外围的停车场。
远远看去,林婉清站在一座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
楚啸天没下车,拿起望远镜看过去。
墓碑上刻着几个字——林建国之墓。
林建国?
楚啸天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当年楚家出事时,检察院有个主任叫林建国,就是林国栋的哥哥。案子刚立案没多久,那人就因病去世了。
病逝?还是另有隐情?
林婉清在墓前站了很久。她低着头,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说什么。
楚啸天调高望远镜倍数,试图看清她的表情。
女人脸上没有悲伤,反而透着几分恨意。
她伸手摸了摸墓碑,转身离开。
楚啸天放下望远镜,心跳加速。
林婉清恨她父亲?
这完全不合理。一个女儿来给父亲扫墓,脸上却带着恨意?
除非……
除非林建国的死另有蹊跷。
楚啸天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林建国当年掌握了什么证据,反而被自己弟弟害死了?
不对,还有另一种可能。
林婉清恨的不是父亲本人,而是恨父亲当年做过的某件事。
比如……参与陷害楚家。
楚啸天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如果林建国当年参与了对楚家的诬陷,后来良心不安,想要翻案,被林国栋发现后灭口……
那林婉清现在接手楚家的案子,目的就很清楚了——替父亲赎罪。
可这样一来,她为什么不直接拿出证据?反而要拖着时间,搞得神神秘秘?
楚啸天揉了揉太阳穴。
线索越来越多,反而越来越乱。
林婉清上了车,驶离殡仪馆。赵天龙的车远远跟着。
楚啸天也发动车子,保持距离。
半小时后,林婉清的车停在一家私人会所门口。
楚啸天皱眉。这地方他知道,南城最高端的会所,非会员不得入内。
林婉清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会所大门。
楚啸天给赵天龙打电话:“她进去多久了?”
“刚进去。”赵天龙压低声音,“楚先生,这会所我进不去,需要会员卡。”
“等着,我想办法。”
楚啸天翻出通讯录,找到柳如烟的号码。
电话响两声就接通了。
“楚先生?”柳如烟声音带着笑意,“这么早找我,想约我吃午饭吗?”
“柳总,南城的云顶会所,你有会员卡吗?”
“云顶?”柳如烟笑声更浓,“想去那种地方,楚先生这是开窍了?”
“别闹,有正事。”
“行行行。”柳如烟笑道,“我有黑卡,给你发个电子凭证。不过楚先生,你欠我一顿饭。”
“好。”
两分钟后,手机收到电子凭证。
楚啸天下车,走向会所大门。门口保安看了眼手机屏幕,立刻恭敬地让开路。
“先生里面请。”
会所内部装修极尽奢华。水晶吊灯,真皮沙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香薰味道。
楚啸天扫视大厅,没看到林婉清。
他走到吧台,冲服务员点点头:“刚才进来那位女士去哪了?”
服务员职业性地笑笑:“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楚啸天掏出两张红票子。
服务员眼神闪了闪,飞快收起钱:“三楼,梅兰厅。”
楚啸天拾级而上。
三楼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每幅都价值不菲。
梅兰厅在走廊尽头。
他放轻脚步,走到门外。
房门没关严,留了条缝。
里面传来说话声。
“林律师,林总可是等你很久了。”男人声音带着恭敬。
“让他多等一会儿又何妨。”林婉清语气淡漠,“他急,我不急。”
楚啸天心跳加速。
林总?谁?
“林律师说笑了。”男人赔笑,“还是早点谈完正事,林总那边催得紧。”
“催什么?”林婉清冷笑,“当年他弟弟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楚啸天屏住呼吸。
弟弟?
林建国的弟弟,林国栋!
“这话可不能乱说。”男人压低声音,“当年的事谁说得清楚?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楚家那小子最近动作频繁,林总怕夜长梦多。”
楚啸天手心渗出冷汗。
他们在谈自己。
“动作频繁?”林婉清笑了,“他能查到什么?我已经把该销毁的证据全部销毁了。”
楚啸天心里咯噔一下。
销毁证据?
“可是......”男人犹豫,“林总说,你手上还有一份完整的账本。”
沉默。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他想要?”林婉清声音冷得像冰。
“不是想要。”男人咽了口唾沫,“是必须要。那东西在你手上,林总睡不着觉。”
“睡不着?”林婉清冷笑,“当年我父亲死的时候,他睡得可香了。”
楚啸天浑身一震。
果然!
林建国的死跟林国栋有关!
“林律师......”男人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有些话不好听,但我还是得说。你父亲当年参与那件事,本来就......”
“本来就什么?”林婉清打断他,“本来就该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人叹气:“林律师,何必跟钱过不去?只要你把账本交出来,林总保证......”
“保证什么?”林婉清声音带着讽刺,“保证给我一笔封口费?还是保证让我像我父亲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楚啸天额头冒汗。
这对话信息量太大了。
林建国当年参与陷害楚家,后来被林国栋灭口。林婉清手上有账本,掌握全部证据,但一直没拿出来。
为什么?
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律师说笑了。”男人干笑两声,“林总对你一直很照顾......”
“照顾?”林婉清打断他,“把我父亲推下楼,然后给我一笔钱,这就叫照顾?”
楚啸天心脏狂跳。
推下楼!
林建国是被推下楼摔死的!
“林律师,说话要有证据。”男人声音沉下来,“你父亲的死是意外,警方早有定论。”
“意外?”林婉清笑了,“我父亲一辈子谨小慎微,怎么可能自己摔下楼?”
“人总有失手的时候。”
“是吗?”
又是沉默。
这次沉默更长,压抑得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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