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深夜，大家都累了，睡得比较早。
王顺专门给我们几人准备了一大一小两间木屋，紧挨在一起，不漏风，还烧着火炉子，晚上暖和多了。
我的睡眠一向很好，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连水月轻声把我叫醒，低声说：“小刀，外面有动静。”
我一听，远处还真有小崽子喊话的声音。
我赶紧穿上棉袄，对她说：“我先去看看，有情况再叫你。”
出了门，外面的雪还在下，声音是从山谷里传来的，我刚走了几步，就见何胖子一边戴帽子一边跑了过来。
“刀爷，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正想去看看。”
“这群小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
说着，我俩拎着煤油灯往前走，刚走了十多步，两个小崽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大声说：“刀爷，从里面来了几个日本人。”
“大半夜的，啥意思？”
“是几个日本老娘们儿，还带着个小孩子，没带枪。我们也不敢让他们靠近，听不懂他们说的啥。”
我一听，刚想转身回去叫钱麻子，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他的声音：“小刀，咋了？”
他披着大棉袄，咯吱咯吱踩着雪过来了。
“老钱，来得正好，说是来了几个日本女人，也不知道咋回事，咱去瞅瞅。”
何胖子笑着说：“指不定是从里面逃出来的。”
我们跟着两个小崽子上了爬犁，快速往里面走，很快就看见了前面的马架子。
火堆旁，几个小崽子举着枪，四五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已经挤了上来，一边往小崽子们身上贴，一边大喊大叫。
何胖子在爬犁上大喊：“干啥呢，让她们滚！”
就在这时，轰轰两声巨响，聚在那里的一群人被炸得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都在哭喊。
这不是迫击炮，是手榴弹。
我们刚想从爬犁上下来，地上躺着的一个日本女人忽然爬起来，一手举着手榴弹，朝我们跑了过来。
坐在爬犁前的两个小崽子，当即滚下来跑了。我赶紧抽出短枪，啪啪两枪，她中弹倒下的同时，手榴弹也响了。
爆炸距离我们只有五六米远，那日本女人的手掌瞬间被炸碎，碎骨头都飞到了我们的爬犁上。
何胖子一看这情况，大喊：“刀爷，她们疯了！”
这时，从林子里跑出来更多人，有女人有孩子，还有拄着拐的伤兵。密密麻麻，没有带枪，径直朝我们冲了过来。
钱麻子迅速上去，抓住马缰绳，调转爬犁拼命往回跑。
何胖子趴在爬犁上，大声说：“刀爷，啥情况！”
“还能有啥情况，他们不要命了，想冲营！”
说着，我又朝着后面打了几枪。天太黑，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没有开枪，只是朝着山谷口奔跑，可能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手榴弹吧。
我们很快就跑到了谷口，一群小崽子慌慌张张迎上来，就见刘参谋也跑了过来，大喊：“咋回事？”
何胖子直接跳下爬犁，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佐藤疯了，让老娘们儿来偷袭咱们！”
最先跑过来的小崽子，已经开始朝着后面的人开枪。后面的日本人可能是吃了猫目锭，速度极快，最前面的几个已经冲进人群，拉响了手榴弹。
我带着钱麻子快速往木屋方向跑，远远就见三镖和连水月迎了上来。
钱麻子大喊：“佐藤派女人孩子来了，要和咱们同归于尽！”
后面不断响起手榴弹的爆炸声，他们也明白了什么情况，三镖朝后面打了几枪，大声说：“快回去，让老罗上屋顶趴着！”
大家扭头就往回跑，李半拉子拎着刀冲过来，一看到我们，赶紧说：“老罗自己爬屋顶上了，咱们咋办？”
我回头看了看，山谷口的防线还没被冲破，但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知道佐藤派了多少人过来，只要他们不要命硬闯，肯定能冲进我们的营地。
关键是，今天刚搬过来，巡逻队、岗哨都没有细致安排，现在又下着雪，到处乱糟糟的。
小崽子们四处乱跑，三镖大声说：“水月，你们先回去。我和小刀去找王老六，要防住这次偷袭才行！”
“好，你们小心！”
“放心吧，我们安排好就回去。”
“轰——”
一声巨响，我们扭头一看，山谷口升起一团火光。不是手榴弹，不是迫击炮，这是炸药包。
残肢断臂和雪花一起，从空中掉落，远处的几个马架子已经烧了起来，熊熊火焰下，密密麻麻的身影，继续我们这边来了。
三镖一挥手：“计划改变，咱们快跑！”
刚喊完，又是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小木屋忽然被炸上了天，一阵狂风卷着积雪冲过来，我们几人站立不稳，全部摔倒在了地上。
我慢慢爬起来，感觉头晕目眩，扭头看连水月趴在地上，刚想走过去拉她，一个黑影忽然从旁边冲出来，将我撞倒在地。
我下意识翻滚一圈，扭头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头上缠着白布条子，一手握着手榴弹，一手握着石头。
就见她两眼通红，大喊一声，用手榴弹一撞石头，朝我扑了过来。
我一摸腰间，枪不知道掉哪去了，赶紧双手撑着地往后退。这时，砰砰两声枪响，连水月在后面大喊：“小刀趴下！”
日本小姑娘直挺挺栽在雪地中，将手榴弹压在了身下。我赶紧趴下抱住头，一声闷响，再扭头看，她已经被炸得侧过了身。
连水月把我拉起来，大声说：“撤，往老营地跑！”
“他们呢？”
连水月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又是一声巨响，我赶紧护着她的头，刚想蹲下，一个黑影飞到了我们面前。
我俩伸头一看，雪地中躺着一个人，他翻过身，揉着腰爬起来，满脸黢黑，是何胖子。
“刀爷！是我啊！”
连水月赶紧回头，朝着后面跑过来的两个黑影连开两枪，将他们打翻在地。
我低头瞅了瞅，从地上捡起马枪，一看三镖和李半拉子也跑了过来，手里都拎着枪。
这时，又有几个日本女人跑了过来，我们赶紧互相靠在一起，朝周围开枪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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