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月招招手，让我们靠近一些。
“我刚才让许文山明天攻到半坡，就是要吸引山顶敌人的注意力。咱们组织突击队，从枯井上去，把后面的院墙炸开，趁夜冲进去。”
钱麻子低声说：“那后面地方太小，躲不了多少人。”
我点点头：“最多二十来人，再多了容易暴露。”
李半拉子十分兴奋，瞪大眼睛说：“戏台上不是说嘛，擒贼先擒王，咱们只要能打进去，先把那个丁晴宰了！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
“你又不知道她在哪儿屋，咋找？”
“只要能杀进去，边砍边问，人长着这张嘴干啥用的？就是问路的。”
我们一听，都笑了。
连水月低声说：“咱们要学佐藤的招儿，让突击队带上手榴弹和炸药，进去就分散闹腾，许文山在前面安排队伍往上冲，十有八九能打下来。”
计划有些冒险，但要想赶在敌人援兵来之前打下这里，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许文山就亲自跑到了前线，指挥手下猛攻。整整打了一天，损失上百人，正面的碉堡，除了大门口的两个，都攻下来了。
吃晚饭时，许文山累得直打盹。
见时机已到，连水月忽然说：“许团长，你感觉明天能打进去不？”
他赶紧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摆摆手说：“难啊！越往上打越难，那两个大碉堡的后面还有壕沟，墙上还有铁丝网。”
“确实，许团长，我想了一整天，这么打下去，损失太大。”
“对对对，损失太大了。”
“我有个冒险的计划，如果成功，今晚就能打下山头。”
许文山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你说。”
连水月低声把昨天的计划，一点点讲了出来。
许文山边听边点头：“是个好办法，我安排人连夜进攻，声东击西，给突击队制造机会。”
“许团长，打了一整天，敌人肯定也累了，咱们加把劲儿，一口气拿下山头。”
“好，我这就让刘参谋挑选突击队。”
连水月站了起来：“我们也做好准备，带领突击队打进去。”
许文山的精神头又来了，饭也没吃完，赶紧出去准备了。
约摸半个时辰后，突击队挑选出来了，每人一把短枪，背着炸药和手榴弹，身上披着白床单子。
我们四人也做好了准备，临出发前，我对许文山说：“一会儿你就安排人开始打，别停下来，尽量把他们的火力吸引到前面。”
他点点头：“放心吧，刘参谋已经去安排了。”
“后面的炸药响了，前面必然会乱，让小崽子们拼命往上冲，不然我们二十来人进去，一点儿用都没有。”
“好好好，到时候，我亲自领着人往里面冲。”
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过身，带着突击队往后面去了。
今天晚上有月亮，矮树林子里斑驳的月光，正好让我们可以加快行军速度。
前面的枪声已经响起来了，而且很密集，许文山配合的还不错。
我们小心翼翼避开几个碉堡，绕到后面，一个个从枯井爬了上去。众人趴在了缓坡的矮树后面，我安排两个突击队员，在墙边摆上几个炸药包，做好了准备。
时间已经和许文山约定好了，等了一阵子，钱麻子看看手表，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朝着两侧躲着的人闪了两下手电筒，示意大家趴好，然后拍拍前面的突击队员。
片刻之后，一阵巨响，碎石翻飞，积雪、泥土、树枝和小石块，都拍在了我们身上。
我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抬头看看上方，可能炸药用得有点多，不仅围墙被炸开了，后面的哨所也塌了。
连水月拍拍身上的泥土，大声说：“抓紧进去！”
二十多人一跃而起，从炸开的缺口鱼贯而入，迎面就遇到一队日本兵慌慌张张往这边跑。
大家立刻掏出短枪，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将他们全部打翻在地。
我大喊：“四人一组，分开往前走，炸！”
出发前就给他们编好了组，趁着远处一片混乱，大家立刻散开往前面去了。连水月领着我们，直奔旁边的几排木屋去了。
刚走了几步，离我们最近的一间大木屋，门忽然开了。一个日本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骂骂咧咧走出来。李半拉子上去就是一刀，把他捅了个透心凉。
我拎着短枪冲进去，打死了正在门口穿衣服的两人，朝着里面大喊：“都别动！”
屋里一排大通铺，还有十多个日本人在炕上穿衣服，他们大多都戴着眼镜，应该是研究人员。
估计是听不懂我的话，他们顾不上穿棉袄，都站起来想去拿墙上挂着的王八盒子。连水月走上前，和我一起开枪就打，谁想摸枪就打谁。
死了七八个人之后，剩下的人老实了，蹲在炕上，举起了双手。
李半拉子跳上去，一刀先捅死一个，大声问：“丁晴呢？”
钱麻子从我身后走出来，喊了几声日本话。
那些人一听，抬起头看看我们，都摇了摇头。
李半拉子急眼了，扑上去一刀一个，转瞬之间，就剩下躲在角落里的一个家伙了。
钱麻子快速跑上去，大声喊了几句，他好像吓傻了一样，连连摇头。
连水月大喊说：“别耽误时间，咱们去别的屋！”
话刚落音，李半拉子的尖刀已经捅进了那家伙的胸口。
我们跑出木屋，听到前面不断传来爆炸声，赶紧接着往前走，继续寻找。
就在这时，钱麻子忽然拉住我，指了指右前方。角落里有一间小木屋，两个拎着指挥刀的军官，刚刚跑了进去。
连水月立刻挥挥手，带着我们过去了。
刚走了几步路，忽然从前面一排木屋后面跑出五六个日本兵，他们慌慌张张，几乎与我们擦身而过。
队伍后面的一个日军小队长，手里挥舞着王八盒子，可能天黑没看清路，一头撞在了李半拉子身上。
他抬头一看，大叫一声，嘴还没合上，一把尖刀就捅了进去。
我和连水月早已做好了准备，抬手就打，将身边的日本兵全部打翻在地，李半拉子立刻扑上来补刀。
连水月赶紧说：“走，别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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