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吗？”
月光透过时空裂隙的边缘，在玄内老人年轻版的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他身形挺拔，眉宇间却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郁，正是被神圣天女兽驱逐的恒常性。
杰斯兽立于破碎的大楼之上，在月光的照耀下，脸庞冷得像淬了冰：“你还要执迷不悟，把那些孩子困在你写好的剧本里？”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的计划从未出错。”恒常性抬手，掌心浮现出无数交错的光网，那是数码兽的进化路线图，每一条都被标上了冰冷的“最优平衡”标签，“为了数码世界的稳定，牺牲是必须的代价。”
数码宝贝的进化可不是固定的一条，而是是网状进化，每一只数码宝贝都有千奇百怪得进化路线。
单单一只滚球兽就有近二十种的进化路线，更别提这二十种进化路线后面还有更多的进化路线。
特别是滚球兽，要知道万物出滚球可不是开玩笑的，下可以进化成鼻涕兽，上可以进化成千年兽。
“代价？”杰斯兽的指尖突然握紧，背后的三柄剑灵发出嗡鸣，“你把数码兽的进化锁死在固定路线上，多少本该绽放的可能性被你掐灭在摇篮里？滚球兽能进化成千年兽，也能停留在鼻涕兽，这本该是它们自己的选择，不是你权衡利弊后划下的死线！”
后果更是造出一个足以毁灭整个数码世界的恐怖怪物。
他想起那些因为“偏离计划”而进化失败的数码兽，数据体像碎玻璃般消散的模样，的嘴角终于泄露出一丝波动：“我本以为，我们都在为‘公平’而战。”
恒常性的光网突然剧烈闪烁，像是被这句话刺痛：“公平？世界树当年为了统治，连皇家骑士团都能当做棋子。我不过是在走一条更稳妥的路——固定进化路线，筛选最‘无害’的被选召者，这有错吗？”
“错在你把‘平衡’变成了枷锁。”杰斯兽的剑灵突然展开，划开一道幽蓝的空间裂缝，“皇家骑士团最后一位骑士，只认‘自由选择’的公平。就像前辈们为了对抗世界树的独裁，不惜封印它那样。”提到“前辈”二字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风揉碎的叹息。
恒常性望着那道裂缝，突然长叹：“你以为我想这样？我本就是数码世界在危机中催生的替代品，连四圣兽都快被黑暗封印，我手里的牌早就不多了。”
“你是怎么看林云河那个男孩的？”杰斯兽话锋一转，刻意避开那片沉郁的过往，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
“他……”恒常性指尖在虚空划动，像是在梳理混乱的丝线，沉吟许久才道，“他从不是我棋盘上的子，却偏要撞进这局棋里，搅得满盘计划都跟着偏移。”
“他的存在像颗不定时的星子，硬生生把既定的轨迹扯得歪七扭八。”恒常性的声音冷了几分，“若不是他，那些被选召的孩子哪能像现在这样，一个个脱出我的掌控，反倒生出几分超出预期的力量。”
杰斯兽的剑灵在鞘中轻颤，似在应和：“我倒是觉得他有拯救整个世界的潜力，或许……”
“你想过失控的代价吗？”恒常性打断他，语气重了几分，“若不能及时收束这些脱轨的力量，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反过来啃噬数码世界？”
“你该明白，我选召孩子而非成人的缘由。”恒常性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人心这东西，最是叵测。孩童尚有塑型的余地，成人却早已被欲望蛀空了心。人类啊……”他嗤笑一声，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厌弃，“比任何数码兽都要浑浊。一旦让他们摸清数码世界的底细，贪婪会驱使他们踏平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直到榨干最后一丝能量才肯罢休。”
“这些道理，你该比我更清楚。”恒常性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否则，你又何必费尽心机抹去那些人类的记忆？”
“我只是想要保护那些被选召的孩子。”
杰斯兽的声音陡然拔高，“那请问神之领域沦陷时你在哪？看着智天使兽黑化，看着炽天使兽重伤，这就是你说的‘平衡’？”
恒常性的身影晃了晃，光网在掌心寸寸碎裂：“我没世界树那样的底气，没有整个皇家骑士团做后盾……”
“不必多言。”
杰斯兽转身的刹那，背后的披风被空间裂缝中涌泄的罡风掀起，猎猎作响如振翅的鹰羽。金属质感的布料与数据流碰撞，发出细碎的嗡鸣，倒像是在为他的决意伴奏。
他抬步迈向那道幽蓝的裂隙，三柄剑灵在背后微微震颤，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决绝的冷光。
“神之领域的事，我管。数码世界的公平，我守。”
“此行你可要万万小心！”恒常性突然喊道，“现在的神之领域藏着连世界树都忌惮的东西！”
杰斯兽没有回头，身影没入裂缝的瞬间，只留下一句：“我是皇家骑士团最后的骑士！”
裂缝闭合的刹那，恒常性望着空荡荡的虚空，喃喃自语：“或许……我真的错了。”可他的身影很快也淡去，像从未出现过——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再无回头的余地。
不远处的时空夹缝里，两道身影正隐在暗影中。
“法姐，”男人勾着唇角，“刚那小子提起前辈时，那难过样儿，你就没点心疼？”
被称作“法姐”的女人没应声，只是缓缓抬手。刹那间，一柄比她身形还高的巨剑凭空浮现。
当她提着剑跃起时，身影恰好与背后的圆月重叠。
她俯冲的身影破开月光，一头金发骤然散开——不是那种张扬的亮金，而是像揉进了月华的柔黄，
侧脸的轮廓被月光勾勒得柔和又分明，鼻梁挺翘，唇线清晰，眼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
与背后那轮皎洁的圆月相映，美得像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女战神。
男人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就见剑风已至。他连忙祭出武器抵挡，“轰”的一声被震退数十米，喉头涌上一丝腥甜：“你玩真的？”
“原来你会叫我的名字啊。”暮海杏子将王龙剑立于身旁。“再说了，你不也是杰斯兽的前辈，你怎么不去安慰一下他。”
“咱们当年阴差阳错落到这儿，选了隐姓埋名，不就图个清净，躲开数码世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事吗？”
“隐姓埋名？”男人一时语塞，不仅给自己取了名字，还变成一个女人，在人类社会里开了一个侦探社，不像自己到现在连个名字都懒得取。
虽然说数码兽没有性别之分。
“你这副模样要是撞进杰斯兽眼里，”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对方绷起的侧脸，“保管让他三柄剑灵都卡壳，站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毕竟谁能想到，当年那位挥剑带头劈向世界树的主儿，如今成了人类世界里查鸡毛蒜皮案子的‘女侦探’？”
暮海杏子的手又按向剑柄，男人立刻识趣地划开一道裂缝：“得，我怕了你了。不过说真的，那批被选召的孩子里，有个叫林云河的小子有点意思，咱们该回去看看了。”
裂缝中传来数码世界特有的能量波动，暮海杏子望着那轮圆月，金发在风中轻轻颤动，最终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月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夹缝里，只留下剑风扫过的余温，像在诉说一场被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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