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另一边，闲王带着一众心腹返程而去。
路上，一众心腹还在腹诽自家王太过谨慎，依他们看，那嵩州城不过是强弩之末，还敢扣留他们的人，就该一鼓作气直接攻城。
哪曾想，一行人刚出嵩州城地界不久，便听到了一阵巨响。
那动静，和地龙翻身有的一拼，也正是这一声响，让众人的心神一震，再回首时，只看得到嵩州方向禽类疾飞雨滚滚烟尘漫开的盛况。
直到烟尘散开，众人才发现，原本层峦起伏的青山脉，竟是生生缺了一角。
他们距离那处已然有一定距离，从这里看青山缺了一角，也就是说……那边的山体被生生铲平了？
“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
“是。”
下达完这个命令，闲王的人也不着急返程，在原地休整。
-
元西城
“先生此言是何意？”渊王等人听到“嵩州城有变”的话语，亦是一惊。
要知道，嵩州城除了是粮仓重地，更重要的，是嵩阳书院。
不夸张地说，渊王隔三差五就会做一次嵩州英才前来投奔自己的美梦。
可惜，嵩州距离元西城太远，中间还隔着几大城，便是心急如渊王，都知道这事得徐徐图之。
更别提眼下青州的闲王还蠢蠢欲动，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便是给的青州的闲王做嫁衣，因而，渊王只能先按下挥兵前往嵩州的打算，准备先把闲王蚕食殆尽。
当然，若是这期间，闲王有什么异动，那就再好不过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届时他便可以左手渔翁之利，眼下安贺言那嵩州有变，难不成——
“这些难民，怕就是闲王使计引过来的！”老先生抚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片刻后便道，“王爷，若是想要分一杯羹，还请立马出兵赶往嵩州。”
“可城外那么多难民，如何出兵？杀了？”
在场之人皆不是蠢的，不过片刻功夫，便反应过来安贺所言是何意。
“不可，若是杀了，王爷日后……”
“不杀，若是难民趁着我军出征，使计发起动乱该如何？”
“城外不多是老弱妇幼？能成什么气候？”
“焉知闲王没有后手？那嵩州先是水患，接着便是疫病，早已没了什么战斗力，若一切真是闲王的手笔，怕是这疫病也是可解的。
王爷贸然出兵，若是没能分的了一杯羹，亦或是被闲王调虎离山，元西城岂不危矣？”
“可若眼下不动，嵩州这块肥肉，便都归了闲王所有，届时元西城又如何能安？”
……
众人唇枪舌战，说了半天，也没个章程，最终还是渊王喊了停，又看向沉默良久的安贺，缓声问道：
“先生认为该如何？”
“开粮仓、施粥、恭请太子前往水金州安抚难民，王爷这厢须即刻出兵攻打青州，待闲王回援，再斩其羽翼。”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半晌，方才有人吸着气道：“这……会不会太过冒险？”
“王爷所谋之事，本就是世上最险之事，此计若成，中原以南皆属王爷，一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若是不成呢？
当然，这话众人只敢在心里问，面上是一点也不显。
渊王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于是又问：“若是本王按兵不动，会如何？”
“元西城以南，将皆归闲王，待北方战事一定，元西城将为兵家必争之地，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嘶——
满堂哗然，却无人出言驳斥。
渊王面沉如水，半晌，方才道：“如此……便请先生助本王一臂之力！”
话毕，竟是径直朝下首的老者行了一抱拳礼，后者连忙避让，神情却异常坚定：
“老朽，定不负王爷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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