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夜寒容易着凉，穿着！”
季寒舟的话带着不容人反驳的笃定。
黎陌只好放下想扯下风衣的手。
“他醒了以后打算去哪，还回延京？”
见她几次眼神躲闪，季寒舟主动询问。
“嗯，好久没见我爸妈了，等封栖迟的伤好一点再回，一起见他们。”
黎陌刻意把“一起”这两个字咬重。
“万事小心，这次的意外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有结果会告诉你。”
季寒舟不知道封栖迟在意大利都发生了什么事，敏锐如他，察觉到这次意外并不是巧合。
“季寒舟，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帮我的，我还不起。”
“不用你还，你想要任何东西，只要我能帮到，你可以踩着我往上爬，无偿自愿的。”
季寒舟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一点。
黎陌的性格不喜欢欠别人的，这一点他清楚，她自己更清楚。
“帮助是互相的，以后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们，封栖迟也会记得你帮助过我们。”
“好。”
季寒舟浅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带着苦涩。
他感觉到了黎陌在不停的提醒他：她已经选择了封栖迟，跟他再无可能。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季寒舟语气带着一点隐藏不住的焦急。
“你说。”
“如果我比封栖迟更早遇见你，我做的会比他更好，你还是选择他吗？”
季寒舟的表情带着一丝不甘和痛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着和渴望。
他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释怀的答案。
然而，这个问题却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黎陌的心。
她静静站在男人面前，海风轻柔地拂过。
那一头如海藻微卷的长发随风舞动，浓密乌黑的波浪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精致的面容在海风的轻抚下愈发惊艳，黎陌白皙的肌肤仿若羊脂玉般细腻，吹弹可破。
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天然的魅惑，只是现在黎陌的眼底藏着一些慌乱。
眼眸似澄澈的湖水，映照着碧海蓝天，深邃而迷人，挺翘的鼻梁下，饱满精致的唇在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季寒舟的问题。
海风吹起她的裙摆，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季寒舟的风衣披在她肩上，挡住了海风，裹住她的身体，她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女神，在海风的映衬下，美得像油画里的人物。
“我不知道。”
半晌，黎陌才慢慢回答道。
她不喜欢撒谎，更不喜欢迎合别人。
没有走过的路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如果没有遇见封栖迟，换作是季寒舟最先遇见她，或许她跟他的关系会发生变化吧。
第一次见季寒舟的时候，他自信大方、绅士坦率、慷慨，这是黎陌对他的最初印象。
智慧、气场强大，像季寒舟这种男人，他们通常给人一种难以接近却又充满魅力的感觉。
很少有女人能驾驭住他们，可一旦遇见，就算是野马，也会心甘情愿的为她臣服。
“好，我知道了。”
季寒舟没有再继续逼问她，只是平和的点了点头。
黎陌的答案他已经很满足了，不知道代表她不确定，时间总是喜欢戏弄人，错过的人再想挽回总归无法破镜重圆。
男人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黎陌急匆匆的脚步已经暴露了她的慌乱，季寒舟双手插兜，皮鞋有意识又无意识的轻轻在地上撵着。
回了房间，黎陌关上房门，才觉察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异常的快。
她的理智和感性在碰撞，季寒舟的坦率和直接反而让她无所适从了。
她其实真的很想让季寒舟彻底死心，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帮了太多太多忙，付出了太多，季寒舟在她身上耗费的心神让黎陌实在说不出伤人的话。
病床上的封栖迟还在昏迷着，安安静静的躺着，黎陌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应该是有护士来换过药了，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淡了很多。
黎陌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盯着封栖迟看了好久，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感觉简直让她抓狂。
她打算等游轮靠岸就尽快离开，再跟季寒舟待在一起，黎陌真的会疯。
夜渐深，黎陌的眼皮开始打架，随后斜倚床边打起瞌睡，孕妇本就嗜睡，这几天精神高度紧绷早就让她满身疲惫了。
女人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几缕发丝轻拂着脸颊，眉毛微微蹙起，似是在梦中也有着丝丝烦扰，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黎陌一只手搭在床边，另一只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她就那样安静地睡着，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倒增添了几分圣洁与宁静。
次日———
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脑袋昏沉得厉害。
意识逐渐回笼，他记起了他昏迷前的经历，封栖迟尝试微微动了动身子，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男人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仿佛还沉浸在那混沌的昏迷世界中。片刻后，视线逐渐清晰，他微微皱眉，苍白的脸上依旧棱角分明，那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他此刻的隐忍。
封栖迟的眼眸深邃而锐利，尽管带着几分疲惫与虚弱，却依然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他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很警惕，他试着撑起身子，却发现身体虚弱无力。
“damn it!”
封栖迟的伤口扯到了，疼得他骂出声。
“嗯～”
一声柔软迷糊的声音传来。
封栖迟身体一愣，扭头看向床边的人，他的眼神瞬间温柔，黎陌的声音和身姿他再熟悉不过。
还好，她在就好。
封栖迟忍着痛，小心翼翼的支起上半身，担心吵醒还睡着的女人。
男人的眼神好像能融化世间最坚硬的寒冰，看向黎陌的时候，深邃的浅栗色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柔光，如璀璨星辰洒落在静谧的湖面。
他看着她睡着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个表情变化，黎陌的眉毛一会紧皱一会舒展，封栖迟看的很认真，如同在欣赏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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