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白了沈池越一眼，“哪里需要那么多孩子都去做生意的，你总不能强制。你这个当长辈的，总要问问孩子们的意愿，大家都有不同的志向。”
沈池越也不在意，“没事儿，先学着，艺多不压身。”
时光如水，一转眼，就到了方晓洛六十岁的时候。
家里人都张罗着，要好好给方晓洛过一个六十岁的生日。
所以，沈海枫他们老早就安排好了今年请假的时间，只要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方晓洛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都能回来。
郑兰花坐在沙发上，对方晓洛招招手，“你今天过六十，可别来回忙活了。都交给孩子们就行。”
方晓洛坐过去，“妈，你说怎么那么快，我竟然都六十了。我还以为我自己十八呢。”’
郑兰花一乐，牙都不全了，但是看上去分外慈爱，“行，你说自己多少岁就多少岁，十八还不好？”
孩子们围过来，一口一个吉祥话，给方晓洛哄的呀，笑的是见牙不见眼的。
方晓洛说道，“池越说安排了摄影师，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好好拍拍照。”
郑兰花乐呵呵地，“行，我这跟着你们凑热闹，也是越老越爱拍照。”
方晓洛说道，“这就对了，什么年纪大还是小的，九十岁才正是好时候呢。”
郑兰花笑道，“我天天让你给我夸的，感觉自己也可年轻了。”
厨房里，沈峥，沈海枫，沈海平、沈池越还有于飞跃和陆昂在那儿忙活呢。
沈清月探了个脑袋过来，“你们用不用我和我姐帮忙啊？”
沈海枫赶紧说道，“你俩爱上哪儿玩上哪儿玩，离厨房远一点儿！”
沈清月撇撇嘴，对沈今夏说，“姐，大哥他好像在歧视我。”
沈今夏笑道，“咱俩去别把厨房炸了，让他们弄去吧。”
沈清月和沈今夏倒是没走远，就守在厨房这儿，几个人聊着天。
说到过生日，聊着聊着，时间就越说越久远。
沈海枫说道，“第一次妈给我过生日的时候，还送了我一件她亲手织的红色毛衣呢，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沈海平也跟着说道，“对对对，我也有。”
沈池越和沈清月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去看沈今夏。
沈清月问道，“姐，你也有么？”
沈今夏说道，“有啊。”
沈清月琢磨着不对劲儿，“三哥，你有么？”
沈池越摇摇头，“你也没有？”
沈清月说道，“当然了，你没有我肯定也没有啊。”
“姐，你红毛衣呢？什么样儿的？”
沈今夏张张嘴，“就……就红毛衣的样子呗。”
沈清月抱着胳膊，“肯定不是普通的样子，你给我看看呗。”
沈今夏拗不过沈清月，拿出手机找了一张照片，“这是我拍下来的。”
沈清月和沈池越都凑过去看，照片上的红毛衣，看起来很小很小，中间是一个小女孩儿。
沈清月感叹着，“妈妈的手这么巧的吗？”
沈峥说道，“那当然，你妈妈会的可多了，做的菜全天下第一好吃，手艺也是天下第一好，能刺绣，能做衣服，总之，就没有你们妈妈不会的。”
沈清月说道，“不行，我得去问问。”
沈峥喊了一声，“你问什么问？”
沈池越擦了擦手，“我也得去问问。”
两个人就这么转了一圈，跑去了客厅。
沈清月和沈池越两个人，将孩子撵走，一左一右地坐到方晓洛身边。
沈清月问道，“妈，为什么大哥，二哥还有姐姐小时候都有一件你亲手织的红毛衣，我和三哥没有？”
方晓洛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个事儿。
“那是因为，我那时候勤劳，生了你俩以后我就懒，我不想动。”
“说来说去，这个事儿还得怨你们俩。你俩看啊，自打你俩出生，我是饭不想做，衣服不想做，刺绣也扔了，毛衣也不织了……我就剩下吃吃喝喝睡睡觉了。”
沈清月&沈池越：……
这个理由真的是无懈可击，感情还都是他们不对了。行吧，不对就不对吧，自己妈妈，总要哄着。
方晓洛又说道，“再说了，你俩要什么生日礼物，你俩不是最喜欢钱么？给钱就行了呗，喜欢什么自己买。”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俩以前自己说的。说什么仪式感不重要，蛋糕不好吃，还是钱最实在。”
沈清月和沈池越对视一眼，这话是他们俩说的。
沈清月站起身，“行，当我没来过。”
沈池越也跟着站起身，“我刚可没说话。”
吃饭的时候，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从老到小，都给方晓洛准备了不同的生日礼物。
吃完饭以后，沈池越请来摄影师开始给大家拍照。
家里人多，拍照拍了很久。
趁着大家都跑去看照片的时候，方晓洛和沈峥互相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悄悄地从人群中逃离出来。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车跑了。
敞篷车兜风特别好。
车子一路从家门口，朝着青石镇的方向而去。
到了军区大门口，沈峥将车停在了外面，和方晓洛安检以后进到了军区的家属院。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早就变了样。
曾经一排一排带小院子的平房，早就换成了军区的家属楼。
没有变的是这里的感觉。
随处可见的孩子们在奔跑玩闹，来来回回的人时不时地会过来和沈峥还有方晓洛打招呼。
即便他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但是沈峥退休之前依旧是出了名的少将军长。
方晓洛呢，依旧是军区人人爱戴的英雄军嫂。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在部队大院里走着。
这里有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沈峥看着方晓洛的侧脸，他认识她那一年，她还没满十九岁。
她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生活里。
或者说……是他自己，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方晓洛的生活里。
方晓洛：“沈峥，我们结婚多少年了？”
沈峥：“四十一年。”
方晓洛：“四十一年了啊。”这么算，她都来到这里四十一年了。
也不对，或者说，她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
方晓洛又问，“沈峥，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女人不是我……”
沈峥：“没有如果。”
方晓洛笑起来，双眸灿若星辰，一如曾经，“对，没有如果。”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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