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悦酒店顶层的宴会厅流光溢彩，水晶吊灯洒下的光芒落在于渺身上，将她那件月白色抹胸长裙衬得如同月光织成。
裙摆上用银线绣的枝蔓蜿蜒向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肩颈线条，颈间一条碎钻项链随动作轻晃，与她眼底的冷淡撞在一起，美得带着点疏离。
她端着一杯香槟，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目光扫过那些围着于家父母谈生意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场名为“接风”的宴会，不过是父母拓展人脉的幌子，她这个“主角”，倒像个精致的摆件。
指尖划过冰凉的杯壁，转身时，视线忽然被角落的身影勾住。
苏念穿着酒店的服务员制服，正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过，白色衬衫领口系着蝴蝶结，衬得她脸颊愈发白净。
两人目光撞上的刹那，苏念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别过头，托盘晃了晃，里面的酒杯发出轻响。
她低着头快步往前走，耳尖红得像染了胭脂，连背影都透着慌张。
于渺不免有些好奇，这本书里的大学生真的这么闲吗？
上次听任易说苏念是酒吧里的服务员，怎么现在在酒店做服务员啦？
哪里有工作哪里就有苏念？
不等她细想，手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
【苏念那家伙不知道从哪弄来些乱七八糟的药，好像是……能让动物发情的，我看她鬼鬼祟祟的，估计没安好心，你最近离她远点，小心被算计。】
是小青。
这一世的小青穿到了一个大学生的身上，恰好和苏念是室友。
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于渺让小青帮忙盯着苏念，要是她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及时汇报给她。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知道了。】她快速回了消息，抬头时，视线正好对上不远处的陆知衍。
陆知衍的目光落在于渺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
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惊艳。
他快步走过来，黑色西装的袖口随着动作轻扬，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渺渺，刚才看你站在这里出神，是身体不舒服？”
于渺抬眸看向他，香槟杯在指尖转了半圈，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我没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淡，“只是觉得这里的空气太闷了。”
陆知衍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人群，会意地笑了笑：“确实，生意场的客套话总是绕来绕去。”他侧身站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着宴会厅中央，“不过你刚回国，这些场面总要应付一下。需要我帮你挡掉些麻烦吗？”
于渺指尖轻轻敲着杯沿，没立刻回答。陆知衍的体贴总是恰到好处，像量身定制的西装，妥帖却少了点温度。她忽然想起刚才苏念慌张的背影，还有小青消息里的“乱七八糟的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不用了，”她转头看向陆知衍，眼底的冷淡淡了些，“应付这些，我还没那么娇气。”
陆知衍看着她眼尾那点倔强的弧度，喉结动了动：“我知道你从不娇气，只是……”他顿了顿，语气放软，“我总怕你累着。”
这话里的亲昵让于渺有些不适，她微微偏开脸。
真这么关心她，为什么连去机场接她都不肯？
陆知衍察觉到她骤然冷下来的气场，指尖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收回了想碰她头发的手，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于渺没看他，目光落在苏念消失的走廊拐：“没什么。”
只是，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疏离“就是觉得，‘关心’这东西，太流于表面就没意思了。”
陆知衍的眉峰蹙了一下，他自然听出这话里的刺。
当年她出国那天，他确实因为一个紧急跨国会议错过了接机，后来想解释，却被她一句“公事要紧”堵了回来。
这几年隔着时差，两人的联系越来越淡，他原以为随着时间过去她会逐渐忘记，没想到她还记着。
“渺渺，”他放低了声音，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狼狈，“当年的事，是我不对。会议结束我立刻订了机票赶过去，可你已经……”
“过去了。”于渺打断他，“陆总还是先去应酬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她在刻意拉开距离。
这个认知让陆知衍有些不爽。
“渺渺，别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你知道的，今天也算是我们的订婚宴。”
算是？
于渺眉头微皱，她不知道是怎么算的。
一场宴会又是接风洗尘又是敲定婚期，现在说也算是订婚宴？
不是说这几个世家有钱到豪横嘛，怎么感觉办点事情比她还要抠搜。
“我竟不知道这是二位的订婚宴，没有随喜还真是失礼。”
肖慕言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玉，清润地淌进喧闹的宴会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穿着件月白色长衫，袖口绣着暗纹竹影，手里捏着张烫金请柬，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目光在陆知衍和于渺之间转了圈，最后落在陆知衍脸上。
“陆总说这是订婚宴？”他微微扬了扬手里的请柬，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可我这请柬上明明写着‘为于小姐接风’，连个‘订’字都没提呢。”
陆知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是被当众泼了盆冷水。
他没想到肖慕言会突然冒出来，更没想到对方会拿着请柬当众打脸。
“小肖总说笑了，”陆知衍强压着怒意，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接风宴上顺便提一句订婚的事，也是图个双喜临门。”
“哦？”肖慕言挑眉，慢条斯理地将请柬折成小方块，塞进袖袋，“可于小姐本人似乎并不知情啊。”他转头看向于渺，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于小姐要是不想认，这‘顺便’的婚，不订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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