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秤挑起大红盖头，女子绝艳的脸庞映入眼帘。
这是楚寰第一次见她身穿嫁衣，美得令他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深刻得仿佛灵魂都在颤栗。
直到福伯递来交杯酒，楚寰才发现，他的手居然都是微颤的。
一饮而尽。
楚寰身份摆在那里，没人敢闹他洞|房，见证新郎新娘喝完交杯酒后，宾客就都被福伯笑着赶去了外面。
龙凤花烛正在燃烧，王爷王妃身上的喜服还未褪下。
两辈子，楚寰都没这么紧张。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她，真的就这么属于他了？
阴柔俊美的王爷许是因为喝了酒，眼角一阵潮红。
楚寰确定自己没有头脑发热，狭长眸子里暗色浮沉，执着王妃的柔荑，将一个锦盒捧到宁眉面前。
“这是虎符。”楚寰道：“先帝给我的，可以号召天下兵马，见符如见君。”
宁眉吓了一跳。
意思是谁有这个虎符想造反都轻而易举了？
楚寰颔首，给予肯定的答案。
“先帝是我亲生父亲。”楚寰单膝落地蹲在她面前，大手小心翼翼捧着宁眉的纤指，语气认真到极点，道：“我娘楚氏是个温柔的女子，出生不高却拥有倾国的容貌。”
“十五岁那年，遇到微服私访出巡的先帝，然后就有了我。”
“这之后，先帝将我娘养在了宫外别院，或许有几分是真心喜欢我娘的纯良美好，但我相信，更多的是喜欢这种偷|情的快|感。”
一个拥有倾国容貌却出生不高的女子，没有足够的力量庇护她，她这一生注定就是多灾多难的。
她从来就不相信先帝口中的矢志不渝，但她没有选择。
先帝从来没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于是，她只能守着那方小院，几乎是独自一人抚养楚寰。
她不敢进宫，她知道进宫会死的，她会死，楚寰也会死。
所以先帝几次想接她们母子进宫，无一例外被楚氏百般回拒。
“但五岁那年，我娘还是死了。”楚寰声音平静如水：“逍遥王母妃害死的。”
楚氏的美貌让先帝的后妃感受到了威胁，于是，楚氏死了。
楚氏死后，楚寰再也没有唤过先帝一声“父皇”。
世人皆以为楚寰乱臣贼子为祸朝纲，但其实楚寰骨子里流淌的，亦是穆家血脉。
“我们是夫妻了，眉眉，从前我瞒了你太多，你也瞒了我许多，我们扯平了。”
“现在，我们是夫妻，我想对你毫无保留，仅此而已。”
一身大红喜服的男人低眸含笑，轻轻搓着她纤细的指尖。
楚寰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卑微。
被情爱所困，所缚，挣不开手，脱不开身，甚至心甘情愿沦陷。
但他已经不怨了。
“歇息吧，王妃。”楚寰眸色暗了下去，声音有些嘶哑，低头啄了啄纤细的指尖：“夜还长……”
今生今世，她是他的。
但一世太短，楚寰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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