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喜欢她。”
灾星沉默良久之后，沉声道 。
“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陈悔走到他身边，席地而坐，淡淡道。
他知道，灾星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灾星摇了摇头，沉声道：“未知的原因而产生的喜欢不能称为喜欢。”
“如果她是一见钟情呢？”
陈悔想了想，说道。
可陈悔自己也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一见钟情。
“或许吧，只是她身上的迷雾太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的迷雾。”
灾星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道。
“迷雾？”
陈悔想到那终日戴着白纱遮面的女子，似乎有所理解的点点头。
他也没见过那位女子的真容，却被世人称为绝世佳人。
而且连走观道的那位都不曾知道的隐秘，她却知道。
这位女子确实很神秘。
“看得出来，那位真的被她迷住了。”
陈悔一想到被灾星赶出永暗星界的福星，不禁感慨道。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弟弟，大抵会和灾星一样头痛吧？
灾星都提示这么明显了，可福星却看不出来。
“刚刚本想劝她考虑考虑我那愚蠢的欧豆豆的，现在看来，她还是冲我来的，她是谁呢？”
灾星又细细回忆了一下，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是报恩，就是报仇，你又有什么值得她哪怕转世也要追的理由呢？”
陈悔也很认可灾星的话。
“你是第几世？前面又有几世呢？”
这才是陈悔真正在意的问题。
独孤不是第一世身，这点他早看出来了，从那早智以及不曾听说过的称呼，还有与掌握六道轮回的那位认识，都代表他不是一世身。
“二世，也许是三世？但这些都不重要。”
独孤说着，转头看向陈悔，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而不是偷看。
“陈常孤。”
“陈悔。”
二人握了握手。
陈悔起身站在陈常孤身侧，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前世身。
“真没想到，我居然不止两世，不过，为什么你一定会死呢？当年发生了什么？剑是谁？还有……我又算谁？这么大的因果，我不想接，你又为何要拉我呢？”
陈悔幽怨的看着陈常孤，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你本来就身在这个因果之中，我只不过是将钥匙给你而已，你还是你陈悔，我还是陈常孤。
只因前世的因果未了，而我也是个受害者。”
陈常孤毫无情绪的说道，但话语之中带着苦涩与无奈。
陈悔闻言，沉默了。
因果这个东西，最不讲道理，有的时候莫名其妙，前世之因，需今世结果，对于陈悔这种以记忆分人的人来说特别不公平。
“因何而起？”
陈悔沉吟两秒，问道。
“一世身杀太多了。”
陈常孤沉吟两秒，缓缓道来 。
“成就大道者，谁不是踏着血水与骸骨铺垫的路成？大道之争，本就残酷，一世身自然也逃不过，他只能杀，只能杀，杀得与世皆敌，杀得血海尸山。
最后，一世身终于在大道之争脱颖而出，成为那个成道之人。”
陈悔不解的问道：“既然是大道之争，他所杀的那些人的长辈也不会出手吧？那为什么他会死呢？而且他已经成道，又怎么……”
陈悔说着说着，一怔，才想起如虚道那样的超脱者都死了，成道者死了也不那么难接受。
“老家伙自然不可能对个小辈出手，而且那个时代才出现大道之争，一世身也是第一批成道者，自然没有什么老家伙，他自己就是老家伙。”
陈常孤解释道。
“可既然如此，难道是死在那些人的后辈手上吗？这也不对吧？”
陈悔还是难以相信。
无情残酷的修道界怎么会有晚辈为了给长辈报仇的呢？何况还不是一个时代的。
不是一个时代的，这之间隔了多少岁月？足以仇恨淡去。
“是因为江城那个混蛋。”
“江城？”
提到这个名字，陈悔突然明白了些。
感情是斩草不除根导致的。
“那个时代还没有超脱者的出现，也没有轮回，死后的修士化作孤魂野鬼，哪怕修鬼道也难以成道，故一世身也没有碎魂的想法。”
因为无法成道就威胁不到他。
“而世间的孤魂野鬼多的是，一世身因为常态而忽视了这一点。
结果，谁知道，江城那混蛋居然超脱了，自身的道化作世间的规则，而江城那混蛋偏偏是轮回道。
他将世间的所以孤魂野鬼都吸入六道轮盘之中转世轮回。”
陈常孤说着、说着，天空中突然出现雷云炸响，哪怕他脸上没有表情，但陈悔能感受出他的愤怒。
确实很恶心。
陈悔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感叹。
“与一世身争道的家伙，个个都是足以称霸一个时代的天骄，毕竟他们是始祖类的存在，道的开道者。
他们一个个来，一两三个来，一世身都能承受，但他们一同来，聚在一起，哪怕三个一世身都打不过。
一世身不敌，道消。而一世身的道毕竟特殊，他的魂魄更是不灭魂魄，无法被碎魂，那些家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入轮回，于是缠绕着多世的因果开始了。”
陈常孤长叹道。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没在你出身时动你？而是在你迈出那一步才来。”
陈悔蹙眉道，那一步，自然是指超脱。
“自然是因为江城感到愧疚，想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亲自出面，而他们碍于江城的面子，就没有动我，一世身的因果，本应在一世身入轮回后了断。
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我的道。”
陈常孤一脸痛快的笑出了声。
“我的道弥补了六道轮回的漏洞，自然是动了大部分家伙的利益，哪怕我的道已经成为了世间的规则，不可逆，但他们为了出口气，决定让我陷入死亡这个状态”
毕竟他已经不是一世身，而是超脱者，不会真正的死亡。
陈悔闻言，挑眉问道：“所以我身上的因果是因你而起而不是一世身？”
陈常孤闻言，笑容顿时僵硬，凝重的看向他。
“你真是我的轮回身吗？”
他的眼神好似看白痴一样，直接怀疑道。
“你让我应该活了不过二十多岁的人懂因果？”
陈悔白了他一眼。
“你不会以为这里真的只是记忆吧？”
陈常孤有些诧异的问道。
“什、什么？”
陈悔顿时就愣住了。
“我在画中留了手段，让轮回身的魂与我刚飞升那个时候建立联系，只不过你与我看似面对面交流，实际上我们不在一个时空。”
陈常孤解释道。
“什、什么？！！”
信息量太大，陈悔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的的确确陪了我几万年，而不是看着我留下的记忆。”
陈常孤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遗憾，如果这都理解不了的话，那作为他的轮回身，接不了他的因果。
“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陈常观和那个女人看不到我？”
陈悔还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就这么活了几万年，已经是万年老妖了。
他分明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现在你告诉他他实际上是万年老怪，他怎么接受？
垃圾常孤，还我青春！
陈悔对这几万年来的感觉实在是恍惚，就如同睡一觉，自然难以接受。
“我也是迈出那一步后才看到你，我那愚蠢的欧豆豆没看到你是因为他不如我，我让他看不到你。”
至于那位女子，连那一步都没迈出去，自然看不到。
陈悔一听，哪还不明白，身体开始颤抖，欲哭无泪的看着陈常孤。
“那我这边……”
“你回去还是在那个时间点。”
陈常孤自然知道陈悔的忧虑，解释道。
“那就好。”
陈悔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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