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眸，看了慕鸾一眼，面露几分羡慕，道：“我倒是听殿下提起过夫人，只是当时夫人……”
姚芷欲言又止，慕鸾却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她假死逃离京城一事。
不过她身份尚未真正公开，所以除了至亲之人，旁人并不知晓她还活着。
假死一事，牵扯太多的事，她与姚芷并不熟识，所以只是淡然一笑道：“郡王有心了，我算是托了摄政王的福，如今才能亲自来汝南恭贺郡王与姚姑娘佳偶天成的喜事。”
姚芷闻言，面上只是抿唇一笑，并未继续深究四皇子府那场大火后，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竟就算她问了，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慕鸾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道：“姚姑娘此番前来，该是不只为了昨日的事前来吧。”
姚芷不经意对上她那双通透的眼睛，面色一顿，讪笑道：“说来要令夫人见笑了，我来汝南也有一阵子，只是能交心者却无一人。”
她稍稍握紧了手里的茶盏，道：“夫人同我一般，亦是从京城而来的，今日一见倒是有几分亲切，我却有一事，想请夫人帮忙，不知夫人可能应允？”
慕鸾眸色淡淡，望着姚芷有些殷切的眸色，便听她身后的侍婢开口道：“小姐后日便要成亲了，郡王让人准备好几身嫁裳，件件鲜艳夺目，小姐一时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挑选。”
姚芷观察着慕鸾的神色，适时道：“不知夫人可否帮我挑选一二？”
她甚至不等慕鸾拒绝，又道：“我住的驿站离这里不过两条街，一刻钟便到了，不会耽误夫人太长时间的。”
慕鸾听着她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形容，若说是炫耀，却未见二人面上有任何显摆的意思，倒还真多出了几分真情实意。
她思索了一瞬，还是道：“我对嫁衣款式挑选并不在行，姚姑娘凭心意挑选便是。”
姚芷听闻，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失望地搅着手里的帕子，停了几息，方道：“夫人说的在理，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亲事，是不该麻烦夫人的，只恨我爹娘年迈，无法跋山涉水亲自送我上花轿，终归是落了遗憾。”
慕鸾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望着她落寞的神色，她不由想起前世自己刚入摄政王府时的孤立无助。
那时候，她身旁可是连个亲近的嬷嬷和侍婢都没有，周身全是陌生的面孔。
没人比她能体会那种忐忑害怕的处境。
起初她根本连眼睛都不敢合上，只待身心俱疲才陷入浑浑噩噩的梦境中。
姚芷苦笑着弯起唇，状若无事地缓缓站起身，朝慕鸾欠身行了一礼，道：“那我便先回去了，就不打扰夫人了。”
“慢着。”
在她转身之际，慕鸾还是唤住了她，道：“我同你去看看吧。”
姚芷欣喜过望，眼眶竟是不自觉红了去，“多谢夫人。”
慕鸾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离开之际，寻了一侍卫道：“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王爷还歇着，不必特意禀明，若是问起，便说我去了姚姑娘那便是。”
侍卫恭敬道：“是。”
姚芷欣喜上前，扶着她臂弯，道：“驿站外头停了我的马车，夫人坐我的马车便是。”
慕鸾没有拒绝，只是颔了颔首。
可她并未注意到，身侧的人眼底积聚的汹涌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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