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没有理会大殿之中，臣子们的议论，而是兴奋地把手中的纸，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父皇，这就是纸，我把他研究出来了，这就是我要送给父皇你的第一个礼物。”
纸？
果然是草纸！
百官们一时有些想笑。
这草纸能有什么用处？难不成这玩意儿，就能对付前朝那些世家门阀不成？
纸在这个时候的作用，一般也就是贵族们如厕，或者用来打草稿之类的，真正的书写，还得是最后手抄到布帛上面。
不仅是大臣们觉得好笑，就连杨坚这个时候，都是一头雾水了，他也不知道杨丹究竟在闹哪样。
外面可能会缺草纸，但是皇宫里面会缺这个东西吗？
杨坚皱着眉头，看着杨丹，“天祥，你说这是你要送给朕的第一个礼物？莫非还有第二个不成？”
杨坚明显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继续了，也算是在帮杨丹扯开话题。
但是杨丹并不需要杨坚帮忙，“父皇，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我手上的这个纸，足以对付前朝那些余孽了。”
“天祥，你说，这能对付前朝余孽？”
杨坚瞪大了眼睛，此时，群臣也都凑了过来，看着杨丹手中的东西，满脸的疑惑。
这纸就能够对付前朝余孽？
这不是扯犊子吗？
这东西要能对付前朝余孽，我等早就对付了，还等的到今天？
“老夫活了一辈子，都还没听说过，草纸能对付人的？”
“恕老夫粗鲁一次，小皇子莫不是准备用脏东西，去恶心前朝那些余孽？”
“呕！”
群臣当中，顿时一片干呕。
杨丹冷冷一笑，扫视着百官，“诸位，你们府上，肯定不缺草纸，但是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的草纸，是多少钱买来的？”
多少钱买来的？
额，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草纸这种东西，对他们这些朝廷大佬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值钱货，但是也绝对不是能够随便浪费的。
因为这种东西他稀缺啊，所谓物以稀为贵，他们虽然可以不用银子就可以得到，但是真要用银子买，那也没地儿卖啊。
“父皇。”杨丹看向杨坚，“草纸虽然对于在场的各位大人来说，并不值钱，但是对于民间的百姓来说，却算的上是稀罕物了吧？”
民间百姓？
在场的人无不皱眉，草纸对于民间百姓来说，算是稀罕物？特么民间百姓，能见过草纸？他们不是都还在用竹板吗？
“天祥，你想表达什么，朕怎么越听越糊涂呢，你不是说对付前朝那些余孽吗，怎么又扯到民间百姓头上去了呢？”
杨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是杨坚知道，那些工家匠人，把草纸生产出来后，首先是供应给了皇室，其次是朝廷官员。
如此说来，民间百姓用不上草纸，甚至是没有见过，那也是被朝廷给优先了而已。
所以杨坚并不想也不好回答杨丹的问题。
“父皇。”杨丹傲然地点了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纸，就是能够对付前朝的那些余孽。”
一旁的一名大臣“噗呲”一声，直接笑了出来，“小皇子，你是没有睡醒吧？岂能在皇上大寿之日，信口开河？”
这句责怪的话一出，整个大殿都有些安静了，彷佛空气都有些凝固了一样。
众人都是错愕不已！是谁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如此说小皇子？不知道小皇子现在是大隋最靓的那个仔吗？
杨丹也循声望去，他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位勇士，竟然敢直接这跟他说话。
这样打他小皇子的脸，难道是不想在大隋混了吗？
政界他有虞庆的支持，军界更是有靠山王撑腰，杨丹当真要给谁下绊子的话，就算是晋王加高颖都拦不住。
不过，听这声音还挺苍老的，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给老头儿，难道真的hi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终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
那老人见到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也丝毫不见慌张，相反也是傲然地抬起头，“怎么，难道老夫说的不对吗？”
“难道诸位大臣，真的就希望靠小皇子手中的草纸，去对付前朝的世家余孽不成？”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哼，难道我大隋的朝堂，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吗？满朝文武，都要阿谀奉承一个皇子了？”
这个老人比在场的每一个人年纪都要大，看样子都已经风烛残年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总是爆发出闪闪精光，显得精气神十足。
不过杨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前的这个老人！
杨丹眼神闪烁，这个老人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出现在杨坚的大宴上，而且还是大殿之内，并且还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其身份地位，想必也绝对是不低的。
但若是这老人的身份地位不低，杨丹又怎么会从来没有在朝堂之上见过他呢？
此刻，已经有些从前在前朝就跟着杨坚的大臣，把这个老人给认了出来。
“这是孟先生，早在北周时期，就混迹在朝堂多年了，许多年前支持皇上征伐天下，在我大隋一统天下之时，便辞官回乡养老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出席皇上的寿宴了。”
“嘶，孟老先生？听说他可是皇上昔日的老师！”
“怪不得，怪不得他敢这样跟我大隋的小皇子殿下这样说话。”
听到耳边虞庆一派的官员故意的窃窃私语，杨丹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杨坚昔日的老师啊！
也算是前朝北周世家孟家的人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前朝世家门阀的人就行，他杨丹还没有开始找前朝世家门阀人的麻烦，人家反倒是先自己找上门来了？
正好！
反正自己迟早都得处理那些世家的，不管是大隋的世家，还是那些前朝的世家，只要是世家，那就是要处理的！
而一旁的虞庆，则是眉头紧皱，孟家可是皇上老师的世家，他们居然要在这个时候找事情？
这老东西刚刚说的话，虽然是有些道理的，但是说的这样光明正大，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杨坚此时也是有些头疼，他能做皇上，当然不会感情用事，一个过气的老师而已，绝对是不可能和自己培养的接班人相比，无非就是他不好明着说什么。
一个曾经自己的老师，如今在自己的朝堂之上倚老卖老，早就已经是犯了天大的忌讳了。
而杨坚头疼的原因，也只是他想要打压世家，却又无处借力罢了。
“科举制”才刚刚开启，所以现在的大隋，根本就离不开世家，尤其是大隋的世家，毕竟整个大隋上上下下，无论是军方还是政界，都还需要这些世家来提供人才。
杨家心中很是苦恼，要怪啊，还是得怪他自己，怪他自己从前实在是太偏科了，只知道注重军事方面的强大，而忽略了培养治理天下的人才。
此时，杨丹伸出双手，然后平平一压，把大臣们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原来是孟老先生，那就是我杨丹有眼不识泰山了。”
杨丹说完后，对着老头儿拱手行了个礼，毕竟是杨坚曾经的老师，该有的尊重也是必不可少的。
老头儿斜眼看着杨丹对自己行完礼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身为杨坚的老师，他早就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尊重，也早就习惯了对小辈进行说教。
“小皇子你年纪尚小，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自然是需要谦和一点的才是。”
“你也不能张口闭口就是能打压前朝余孽，此举太不稳重了，小皇子的大哥太子杨勇，是多么的稳重正派！”
此时，不少人眼眶都跳了跳，这个老头儿，居然站队杨勇？
在当今朝堂无人看好的杨勇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了杨勇？
当然，也有不少人暗暗皱眉，心道这老家伙还真是冥顽不化，还真是固执，他为杨勇说话，并不是站队杨勇，而只是因为杨勇是太子而已！
“老人家说的是，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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