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懂我的吧……你懂我的啊……”
“你懂我会不争气……想回到你身旁……”
“我们一起努力了那么久……”
“最后却还是败给不适合……”
音箱反复地唱着同一首歌，并不会觉得疲惫。
而褚云峰却已经泪流满面……
又有几片银杏叶落下，盖住了年轻人留在桌面上的会员卡。
年轻人已经走了，女仆服务员也下班走了。
褚云峰将音乐锁定在这首《在加纳共和国离婚》单曲循环，他喜欢的是张姓女歌手和杨姓男歌星的版本，他们的歌声中有曾经沧海和除却巫山……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褚云峰泪已流干。
「难为水」和「不是云」，似乎也跟着泪水一起流走了。
褚云峰吸了一口气，这种身体里和心里空空的感觉真好……
……至少可以让人平静下来。
他开始收拾杯具，动作很慢、很慢……
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他将年轻人用过的杯子轻轻放入垃圾桶中。
凭什么，一个人素未谋面的人，可以走到自己的面前，肆意地侮辱自己？
就凭他爱欣韵？
就凭自己也爱欣韵？
可，爱又是什么？
是那一夜欣韵的酒后冲动吗？
是这几年的守望相助吗？
「呵呵，啥也不是。」
褚云峰低声嘟囔了一句，干脆将自己手中的杯子也扔进垃圾袋，随手绑了起来。
将垃圾袋扔到门外的垃圾桶中，褚云峰走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有一袋刚刚空运到的和牛牛排。
开火，黄油和蒜头、洋葱冒出香味的时候，将牛排放入六面煎焦，再淋入珍藏了两年的法国红酒。
学着「撒盐哥」的姿势，褚云峰撒上盐巴和胡椒粉……
对了，迷迭香草刚从院子中新鲜采摘的，也不能忘了。
将冒着香气的牛排装盘，旁边放上煮熟的小蘑菇、胡萝卜块和土豆，外加一小撮的意面，褚云峰满意地盖上铜制的盖子。
将牛排、红酒和高脚杯都放在一辆餐车上，褚云峰推着餐车，从过道来到隔壁的裁缝铺。
店铺早就打烊了，只点着几盏消防灯，褚云峰绕过几个摆着的模特，来到角落一个穿着婚纱的模特面前。
这个婚纱造型独特，是褚云峰精心设计的。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旗袍，而外面却是一层蝴蝶状的薄纱。
其他的模特都站在黑暗中，唯有这个婚纱模特的头顶亮着射灯，温柔的米色灯光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就连模特都是特殊定制，按照某人的身材一比一还原，保证最佳的展示效果。
褚云峰直接过去，将模特抱了起来。
那熟悉的曲线，腰臀部柔和的弧度，无一不是褚云峰熟悉且迷醉的黄金比例。
抱着模特，推着餐车，褚云峰来到小电梯前，按下了去地下作坊的按键。
那里是褚云峰做衣服的工作间，平时并不向客人开放。
“叮~”，清脆的提示音很悦耳。
“云峰，你可算来啦~”
一个美丽的女孩坐在长条桌的对面，望着褚云峰笑了，地下作坊一下子变春意无限。
“呵呵，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因为做了你最喜爱的牛排呢。”
褚云峰将模特摆在桌子旁，然后才腾出手把餐车推过来。
这张长条桌，平时是褚云峰的作业平台，上面铺了一层布，还有很多工具和裁剪一半的布料在上面。
褚云峰将这些全部一股脑包了起来，露出底下是金丝楠木的长板桌。
“饿坏了吧？”，褚云峰笑着问，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和无限的温柔。
“嗯！”，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
“哦呵，这么厉害的呀，我可没有整头牛好给你吃呢……”
褚云峰将牛排端出来，盖子一打开就肉香四溢。
红酒在高脚杯的杯壁上挂线，灯光下酒花的泡沫美丽得像是泡沫。
“快打开！快帮我打开！”，女孩吵着，像是一个馋嘴的小孩看到了心仪的美食。
女孩身上盖着一块毯子，褚云峰轻轻掀开，女孩的双手被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对不起啊，我好像把你弄疼了。”，褚云峰温柔地帮女孩解开，心疼地抚摸着她如藕般白净的手臂。
“没事，没事！我饿了呢~”，女孩不满地撅嘴，好像不满褚云峰没有第一时间先让她吃东西。
“好好好，你慢慢吃啊~”，褚云峰歉意地笑笑，静静地坐在长板桌的对面，看着女孩开始大快朵颐。
“欣韵，你看这件婚纱漂亮吗？”
褚云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打开了作坊中的音响，放的还是同一首歌。
“诶……？”，欣韵愣了一下，看了婚纱一眼，“唔，漂亮！你说过要给我做一件婚纱，真的做出来了吗？”
“嗯，做出来了。欣韵，你知道婚纱都是什么时候穿的吗？”
“呵呵，云峰你是不是变傻了？婚纱当然是结婚的时候穿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非洲的西部有一个国家，离婚的时候也要穿婚纱的。”
“唔唔，是吗？”，欣韵还在往嘴里塞着牛排，“好奇怪哦~”
“奇怪吗？”，褚云峰脸上闪过一丝悲戚，“我倒觉得挺好的。”
“这件婚纱，本来是想为我们结婚做的，就让它作为离婚的礼服吧……”
“你怎么……？”，欣韵停下刀叉，“你不爱我了吗？”
“不，不是不爱。”，褚云峰端起自己眼前的酒杯，里面的红酒殷红似血，“是不敢了。”
“这几天，我想了许多……”
欣韵看见褚云峰这么说，彻底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静静地听着褚云峰说话。
“我因为太喜欢你了，把你关在这里，这是我不对。”
“我深感有罪啊，我真的忏悔了……”
“所以，我们虽然还没结婚，今晚就当做是我们的离婚吧。”
“哼~”，欣韵轻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之前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开始变得冰冷。
“我知道，那一夜只是你喝醉了……”
“而我，却当真了。”，褚云峰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我最大的罪，就是无论做什么，都太认真了。”
褚云峰脸上显露出痛苦的表情，想必此刻已经心如刀割了。
“我喜欢裁缝，就不管不顾地放弃了一切……”
“我喜欢你，就一刻都无法看不见你。”
“呵呵，我前世应该是飞蛾吧……”
“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大概就是我这种人了。”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却无法忍受这样的事。”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一眼或许就是万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当不起。对我这样的人，更好的或许应该是……”
“人生若只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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