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热,湿,闷。
苏白顶着草帽,提着水壶慢悠悠往上工的地儿走,双腿乳酸堆积,胶鞋也不够厚,脚底板偶尔踩到石头,能疼得她龇牙。
到了地方。
已满头汗,两颊也粉扑扑的,蔫哒哒没精神的眉眼,构出一副病弱娇态。
不少人暗地里朝她这边瞧,好在目光不带侵略与恶性,苏白倒也没觉得多烦。
“你咋来了,我以为你下午不来了呢。”张晓梅凑过来,笑得调侃,“你那块儿地里的草,中午就被‘无名英雄’给弄干净了,你在家躺着睡一觉多舒服啊,还来受罪干嘛。”
苏白无奈:“就是怕这种没来由的好心啊,谁知道对方咋想的。”
张晓梅方才也就是逗乐,听罢,收了收表情,正色地点头:“也对,天下可没白吃的午饭。”
看了看四周,见无人靠近,便凑近了点,低声道:
“我帮你打听过了,没人看到中午是谁来给你干的活儿。你自己多注意点周围的人,别让某些二流子以这事儿为由头给骗了去。”
女知青下乡,诸多困难,体力活儿更是其中一大难。
有个别的女知青,因为吃不来这个苦,被一些男人哄骗几句,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以美色交换,让他们帮自己做工。
生意道上讲,各取所需,貌似没什么问题。
但由此衍生出的各类情感纠纷,却往往不能让这一段本就是从不公平当中衍生出来的畸形关系,和平结束。
“知道。”苏白朝张晓梅笑了笑,感激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张晓梅瞧见她这笑,被晒得本就红彤的脸,更红了。她难得腼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辫子,道:
“都是一起来干革命事业的同志,互帮互助,应该的。”
人家好心不要感谢,但这份人情,苏白还是暗自记下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上工的开始吆喝,才分开。
张晓梅继续去拔草,苏白则打算去找大队长,看能不能再分给自己一点活儿做。
在这个大集体里,过分独特,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特殊时期,谨慎小心总不会错。
-
苏白找到马大队,将事情说了。
马大队翻了翻本子,皱着眉瞥了几眼苏白的身板,为难地搓了几把刺刺的短发。
拔草已经是最轻省的活计了,知青身体弱,得慢慢锤实,后头才好安排更重的活儿。但眼前这小姑娘,比一般知青更娇,他哪里去找活儿让她做啊。
不由得埋怨:也不知道哪个牛小伙,蛮劲儿多,一下子帮人把地里的草弄完了。人家小同志没有因此就安心躺着睡大觉,革命精神毋庸置疑,他也不好打击人积极性不是。
愁啊,愁。
就在马大队要把自个儿的寸头擦出火时,一群萝卜头背着竹背篓嬉嬉闹闹地跑了过来,眼瞧着要往山上去。
马大队眼神一亮,头发也不搓了,挥手喊:
“鼻涕虫,过来,有事儿找你!”
苏白顺着马大队招呼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领头的那个孩子约莫十岁,个头不高,垮着脸就走过来了。
“叔,我长大了,已经不流鼻涕了。”叫鼻涕虫的小孩儿不高兴道。
马大队哈哈笑了几声,没接茬,而是弯腰,对鼻涕虫指了指苏白,道:
“看到这个姐姐没有,你带她去山上割一次猪草,照顾着点人,别往深山里钻。”
苏白低头,跟鼻涕虫对上视线。
她笑了笑,表示最真诚的友好态度。
她这么大的人,还要小孩儿照顾,怪叫人尴尬的。但也没办法,在农村,她确实不如土生土长的小孩有生存常识。
鼻涕虫脸色微红:“行,那你跟紧点。先说好,我可不会等你,咱都是有任务的。”
苏白道:“肯定不拖后腿!”
“还有,别学我叔叫我鼻涕虫,我早就过那个年纪了。”鼻涕虫瞥了几眼苏白,见她笑眯眯的,更是脸热,嘟囔着道:“我叫张国兴,你怎么叫都行,就是不能喊我鼻涕虫。”
苏白点头:“好好,不叫那个外号,就叫你张国兴小同志,咋样?”
鼻涕虫感觉臊得慌,扭头嘟囔:“随便你。”
-
苏白去领了背篓,还有镰刀,便跟着一群半大孩子上了山。
小孩们没见过苏白这样白净的人,总围着她转,问:
“姐姐你好白啊,是喝牛奶长大的么,我听人说牛奶是白的!”
“姐姐,你好好看!”
“姐姐......”
苏白感觉身边围了一群小鸟,叽叽喳喳。
但并不觉得烦,这样的童趣之音,在如此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倒是别样生动可爱。
要是背篓里不是猪草,而是零食,随地一坐,就是一次春游了。
可惜,大家都是带着任务进山,没什么闲情逸致玩耍,更没零食可以吃。
猪草很好割,苏白在观察了一下孩子们的手法后,很快就能大把大把收割了。
就是得小心,有的杂草比较锋利,混在猪草里,一把抓过去可能会刺伤手心。
猪草割得差不多后,鼻涕虫带着小分队往河沟走。
他对苏白这个新来的道:“前头有个河沟,好多小螃蟹跟小鱼,我带了打火机,到时候咱烤了吃。”
说着,昂起头,有些隐秘的得意。
苏白还没摸过河,闻言兴奋道:“真哒?那走快点,我们比赛吧,看谁抓的螃蟹多!”
萝卜头们一听,欢呼:“好!”
一群人呼啸着小跑起来。
-
到了地方。
说是河沟,带着个河字,其实就是一条四五米宽的小溪。
水流清澈,到处都是圆润的石头,小孩们脱了鞋子踩进去,水深还没到他们的膝盖。
苏白也脱了鞋跟袜子,挽起裤腿,小心地踩着滑腻的石头,弯腰学着他们的动作,把一块块石头翻开,摸着看有没有“小宝贝”,幸运的话,还能抓到不少小虾米。
小虾米虽然没啥肉,但烤干了吃,嚼起来喷喷的香。
苏白运气不错,抓了三只半个巴掌大的螃蟹,一条指头长得小鱼。
有孩子已经在小溪边上,捡了干柴树枝生起了火,开始烤,一边抓一边吃。
主打一个新鲜。
苏白正弯腰摸着石头。
突然,脚脖子刺的一痛,被尖锐插入了皮肉。
“啊!”她下意识惊呼了声,转身看去。
蛇!
一条黑黢黢的,蜿蜒着的蛇!
苏白往后撤,脚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水里,衣服直接浸湿了大半。
“怎么了!”鼻涕虫离她近,听到动静看过来。
看到蛇,大喊:“大家快上岸,水里有蛇!”
同时,捡起大块儿的石头,哐哐几下砸了过去。
那蛇也被惊得四处乱窜,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不见身影。
鼻涕虫跑到苏白身边,小心打量了她被吓得惨白的脸,问:“你没事儿吧?”
苏白下意识摇头,但左脚的脚腕儿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回神,又点了点头,道:
“我好像被咬了。”
鼻涕虫大惊,差点急得哭出来。
他是小队长,可不能哭。
他一哭,这一群孩子也绝对会跟着哭。
鼻涕虫忍着泪跟慌乱,道:
“你先起来,找个地方坐,我看看伤口。”
苏白喘了几口气,站起来,寻了个大石头,坐上去。
因为被太阳晒过,苏白一坐下,就感觉到了暖和的温度,从屁股传递到全身。
她抬起脚,看了看。
两个红色的血洞洞,皮肤周围没有什么乌青,她自己也没感觉到不舒服......除了有点疼。
但还是从百花空间里,偷渡出一玫瑰的花苞,就拇指大小,藏在掌心里。
装作痛苦的样子,捂住嘴,像是怕自己叫出声来,实则将这花苞塞进嘴里,咀嚼了几口,便生生咽了下去。
这空间里产出的花,对宿体有着解百毒的效果。
苏白正要安慰一下鼻涕虫,谁知一抬眼,就见这小孩儿再也憋不住,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一说话,就开始喷鼻涕泡:“姐姐你别着急,我去找人,你等我!”
“不是,我......”
苏白才开口,还没说完一句话,这小孩儿就轮着两条腿,小旋风似的跑了,连鞋都没穿。
那脚底板是也够厚,才没被泥土地磨出个好歹来。
苏白尔康伸手:你回来,她没事,真的......
周围的小萝卜头围了过来,都掉了泪珠子,嘤嘤嘤地一群,不停问着:
“姐姐你有没有很痛?”
“姐姐你是不是要死了?”
“姐姐你别死啊!”
“......”
苏白:“......”她该怎么安慰这群已经陷入悲伤的小孩。
-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这群小萝卜头,苏白耳朵总算是清净了点。
“姐姐,我带人过来了,你千万别死啊!”
人还没到,就先听到了鼻涕虫的大嗓门。
最后一句“你别死”,喊得更是情深,苏白都有种自己真的要死的感觉。
抬头看去,就见这小孩鼻涕溜了好多,一个个鼻涕泡跟吹泡泡似的连着,破一个又吹起来一个。
苏白:任何外号,都有它的道理。
等人跑到了跟前,苏白才发现,这小子带来的人,竟然是男主——赵墨尧。
这......
苏白有些尴尬。
毕竟上次见面,她为了完成任务,对他的态度可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并不尊重。
她不由得绷紧脚尖,双脚并拢往后藏了藏。
道:“其实,我感觉我没什么事,那个蛇应该没毒。”
赵墨尧拧紧了眉头,还没说话,鼻涕虫就嚎了起来:“姐姐,你别害怕,哥哥可厉害了,让他给你看看吧!”
鼻涕虫瞧苏白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别讳疾忌医啊,还有救!
苏白:“......”
为了让这孩子安心,她伸出了左脚,妥协似的道:“被咬的是这条腿,我看过伤口了,没泛青,也不胀痛。”
赵墨尧低头看了眼, 轻抿了口津液,声音低沉,沙沙的:
“得看了才知道,目前还不好说。”
骗子......赵墨尧打第一眼,就看出咬苏白的绝对不是毒蛇,但是......心里有怪,他几乎没有思考,便说了谎。
他蹲下身,但没贸然去抓苏白的脚腕儿。
而是抬起头,对上苏白垂下的目光,专注的神色丝毫不见亵渎的肮脏意味。
只是隐晦地,轻颤着眼睫,似乎要遮掩不经意从眸中泄露的幽深诡意。
他轻声问:“可以么?”
苏白还没回答,鼻涕虫就哽咽着疯狂点头:“可以可以,你快给姐姐看看吧!”
赵墨尧仍旧没动。
苏白感觉,要是不答应,这鼻涕虫得哭死。
于是点头:“嗯。”
赵墨尧这才伸出了手,小心地,将苏白的脚单手拿起,白嫩的细腻肤色,皮薄的地方还粉得很,跟他粗糙的麦色对比强烈。
碰撞的色彩,旖旎着钻入赵墨尧的眼,他不由得指尖微颤。
手茧瞬时摩擦着苏白的脚心肉,仿佛有什么人在挠着。
苏白“嘶——”地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就要缩回脚。
而赵墨尧,猛地抓合上五指,便轻易地捏住了。
完全下意识的动作。
他好像,有点怕苏白就这样缩回去,不见了......毕竟,她是知青,真的可能会走。
赵墨尧愣了下。
鼻涕虫哭道:“哥哥你轻点儿,姐姐会很痛的!”
赵墨尧:“......”他都没使劲儿呢。
苏白手撑着石头,上半身有点往后仰,略抬起的脸上,眼角涌起红色潮湿,她摇了摇头,无奈哄着道:
“你别哭了,我没感觉疼,就是......有些痒。”
再哭,苏白感觉鼻涕虫真的就要变鼻涕虫,袖子上全是黏糊糊的鼻涕。
然后对赵墨尧道:“你继续吧。”
赵墨尧感觉手里的那只脚,在绷紧,脚趾也蜷缩了起来,像是竭力忍耐着,本就粉的部位,此刻更像是涂了胭脂......艳糜娇贵。
他喉结颤动:“好。”
附身,微微凑近。
明明是脚,可赵墨尧却没觉得脏,反而因为距离的靠近,而嗅到了一股淡而幽幽的花香,馥郁恬静。
他缓而深的嗅着,指头在蛇咬的部位,轻轻按压,像是在检查,神色认真。
常年做农活儿,甚至上山打猎,让男人的手格外粗糙,本该柔软的指腹,细细密密地长着伤痕和茧子。
苏白感觉脚在赵墨尧的手里,麻得她想原地打滚儿。
她不由得仰头,咬住嘴。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哈哈”笑起来。
憋笑的结果就是:气喘喘,又面红红,蹙眉尖尖眼角湿润,太阳晒着,汗淋淋湿.了。
赵墨尧的手指,在细白的皮肤上,缓慢滑过。
抬起手时,赵墨尧的手指轻轻抖了下,似乎要再贴上去,感受那不同于自己的温度。
理智将要靠近苏白的本能抑制。
“好了,看伤口应该不是毒蛇咬的。”
终于,检查结束。
苏白憋着的一口气顿时泄了出来,嘴微微张开换气,让肺部充盈氧气。
道:“谢谢。”
声音短而无力,轻得很。
赵墨尧抬眼看了看她,道:“没事。”
萝卜头们欢呼。
围着赵墨尧喊“哥哥,厉害,好厉害”的话。
赵墨尧站起来,隐晦地凝视着苏白。周遭的嘈杂,像是被隔开了,根本听不清,任由小孩们抓着他裤腿跟手蹦跶。
苏白的裤腿还没拉下去。
一截白生生的纤细柔嫩,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还有,她的衣服,没干。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被蛇咬的伤口上,她湿掉的衣服,反而不是很惹眼了。
贴合,轻薄,朦胧中勾他神,半遮半掩似的撩拨......虽然他知道苏白根本没有要勾他的意思。
不过都是,他肮脏的不可言说的臆想。
苏白坐着缓了会儿,轻轻甩了甩脚,虽然疼,但那被触碰的痒意却消失了很多。
她穿好鞋袜,将裤腿放下去。
然后就发现了自己腰腹跟屁股的位置,都湿了。
她皱着眉,将衣服拉扯开,让其不再粘着皮肤。
然后看向赵墨尧,道:“真的很谢谢你。那个...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我在这里晒一下。”
晒的主要是衣服。
就今儿这大太阳,大概半小时就能干。
赵墨尧忽地道:“我没什么事要做,不忙。”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去抓野猪,下午上山也不过是闲不下来,瞎转悠,没想到遇到了......她。
苏白一愣。
赵墨尧找了个离苏白不远的石头,坐下,一把抓起狗尾巴草,拿在手里弄着。
没解释太多,只是道:“山里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可能是动物,也可能是,人。”
苏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提方才的话题。
心里的感激更甚,轻声道:“那个......”
羞于开口。
蚊子一样的嗡嗡声,赵墨尧却听得清楚,他抬起头来看她,但手仍旧没停下,像是在用草编着什么东西。
苏别扭了一小会儿,不断安慰自己:之前是系统任务,她必须完成,所以才在分房的时候对赵墨尧那样鄙视没礼貌,跟她没关系,不是她本意......
自我洗脑成功,把锅甩给系统后。
苏白才敢看赵墨尧,对上那双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淡的棕色眸子,道:
“之前对你态度不好,对不起......还有今天,谢谢你。”
赵墨尧愣住。
手僵了瞬,差点编错草茎。
她,道歉了?
为了之前分房的事情。
这个事实,莫名让赵墨尧浑身发热,滚滚的烫似乎堵在了心口,他呼吸微沉。
喉咙干涩,许是太阳很晒吧,总觉得有什么在烧着心肺,从内而外,热得很。
他微微哑着声音,道:
“没关系,我也没在意。”
又在说谎了。
赵墨尧眨了下眼,忽地低头,错开跟苏白的对视,看着手里逐渐有了形状的编制小玩具,手指灵活地继续编出剩下的部分。
鼻涕虫带着一群萝卜头,又下水摸鱼抓螃蟹了。
吵吵闹闹的清脆童声,交杂着溪水流动的律动,苏白被太阳晒了会儿,就感觉困了。
不由得掩面打了个哈欠,眯上眼睛揉了揉。
“给你。”
不知何时,赵墨尧走到了跟前,她睁眼一瞧,对方拿着一小巧精致的草编蚂蚱。
苏白有些迷糊,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嗯,看你无聊,送你玩儿。”
苏白感觉他有点把自己当小孩儿哄了。
不过这蚂蚱看着可真逼真,她只在小时候玩儿过,还是粗糙版,跟眼前这个可比不上。
于是接过,声音里都在这雀跃轻快:“谢谢!”
笑意绽开在她脸上,赵墨尧忽然感觉,阳光都没她耀眼。
“呀,姐姐喜欢这个么?”
刚烤了一只螃蟹的鼻涕虫走过来,见到苏白手里的玩意后,来了注意。
一把将烤螃蟹塞苏白手里:“你先吃!”
然后就噔噔跑开,招呼着几个小孩去拔草,没一会儿,一个个手里都编出了一只小蚂蚱。
虽然没赵墨尧弄的好看精致,但也不错。
苏白:来自一个手残党的认可。
“姐姐送你!”
“姐姐的伤要早点好啊!”
“姐姐真漂亮,这个送你!”
小孩们一人送一个,苏白跟接受慰问一样,接过一个蚂蚱就要笑着说声“谢谢,辛苦啦,以后给大家发糖”的话。
小孩子们格外喜欢苏白。
因为很少有人会认真地对他们说“谢谢”,他们觉得,这个漂亮姐姐,好像很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反正,就是喜欢。
于是,苏白就得到了一小个怀抱的编制品,笑容灿烂至极,弯弯的眼,流淌着星河般璀璨。
赵墨尧:“......”
他看了眼自己送的那个蚂蚱......被小孩们送的蚂蚱,挤到了苏白怀抱的边缘,颤巍巍地即将掉落。
赵墨尧抿了抿唇,沉默半晌,还是出声提醒:
“要掉了。”
“啊?”苏白看他。
赵墨尧指了指自己做的那只:“这个,要掉了。”
苏白顺着看过去,轻呼了一声,忙接住那个蚂蚱,拿着在手里,冲他笑着保证:
“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管的,不会再掉啦!”
赵墨尧眼瞳微微放大,紧了紧拳头。兴奋、欢愉的极端情绪,充胀着身体,他克制地没有颤抖。
苏白轻飘飘一句话,他竟觉比这夏日的烈阳,更叫他体热难捱。
他有些晃神,微微垂下眼睫,掩住翻腾浓烈的情绪,应道:
“嗯,好。”
他怕多说一句,沙哑得不行的嗓子,就会暴露自己的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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