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自家大媳妇后,吴天翊就又忙开了,他带着圆滚滚的小菊儿,将从邵明城购置的物件一一分发下去,上到府中管事,下到洒扫仆役,人人都分到了合心意的东西。
尤其是老管家胡伯、后厨那位姓北的老管事这类府中老人,吴天翊更是亲自登门送去厚礼——他心里门儿清,这些老人是燕王府的根基与肱骨,平日里恩威并施才能收拢人心,这一番举动下来,果然收获了满府上下的敬重与感激。
至于嫂嫂楚端梦,吴天翊为避嫌未曾多去探望,却一再叮嘱胡伯等人务必多加照拂。自邵明城一事过后,楚端梦似是脱胎换骨,待人接物愈发温婉谦和,没了往日的疏离刻薄。
经此一番打理,整个燕王府上下都透着一派祥和融洽的气息。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吴天翊备好行囊,打算启程返回陈家村与杨家村。
这天他刚洗漱完毕,就见菊儿捧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圆乎乎的脸蛋涨得通红,气都没喘匀就嚷嚷道:“小……小王爷,奶奶,奶奶在正堂等着您嘞!”
吴天翊看着憨态十足的小胖妮子,忍不住打趣道:“菊儿,你有空可得减减肥,你看你都胖成小团子了!这才从后院到前院的路,就喘成这样?”
菊儿一听被嫌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耷拉着脑袋,手指抠着衣角,无辜道:“是,小王爷,下……下次奴婢少吃些糕点!”
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吴天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吃还是要吃的,就是得吃精些,别光捡甜腻的塞!重要的是多走动,往后跟着翠兰姐一起学些拳脚,既能强身健体,也能少犯迷糊!”
菊儿立马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嗯!奴婢知道了!以后小王爷让奴婢吃啥奴婢就吃啥,还跟着翠兰姐学拳脚!”
吴天翊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妮子,知道让这小吃货不吃东西那简直要她的命!
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摆手于心不忍地说道“唉,算了,小孩子胖一点也挺可爱!”
小菊儿一听自家小王爷把自己管叫小孩子顿时有些不服刚要说什么的,就见吴天翊问道“行了,奶奶在正堂是吧?走,跟我去看看!”说着也不管菊儿了,就率先走出房间往前堂而去,菊儿连忙提着裙子迈着小短腿跟上。
刚到正堂,就见陈杨氏端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一身素雅衣裙的杨翠姑,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眉眼温顺。
而陈翠兰则没个正形,东瞅瞅西逛逛,一会儿摸了摸案上的青瓷瓶,一会儿又扯了扯窗帘的流苏,半点拘束都没有。
吴天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笑着喊道:“奶奶,您咋这么早来?有啥事让萍儿来喊我便是,哪用您亲自跑一趟!”
陈杨氏看着他,满脸欣慰——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背着小不点饿成啥样的小子,如今竟是燕藩世子爷?想到这儿,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吴天翊见她神色不对,赶忙凑过去,一脸紧张地问:“奶奶,您这是咋啦?是不是府里谁惹您不高兴了?告诉孙子,孙子这就去找他晦气!”
陈杨氏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拍了拍手背,柔声道:“傻孩子,府里谁敢惹老婆子呀。奶奶是来问你,你们这就回村了?老婆子……老婆子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回去也没啥事,就想看看村口的老槐树,瞧瞧隔壁的彩凤和你阿大叔他们。”
“奶奶说的哪里话!”吴天翊扶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我本来就没打算落下您!翠兰和翠姑都一起走,咱们热热闹闹回村看看!再者咱家的大宅子要咋盖那还得您老说得算!”
陈杨氏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哦,那就好,那就好!”
这不,消息很快传遍王府,下午黑牛就带着筛子几人匆匆找来。
“天翊哥!你这次回村可得带上俺!俺都想俺娘和俺弟妹了!”黑牛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喊道。
吴天翊正伏案写着什么,抬头瞥了他一眼,打趣道:“黑娃子,想你娘是假,想桂花妹子才是真吧?瞧你那急吼吼的样,骗得了谁!”
“天翊哥,你这次回村可得带上俺?俺都想俺娘和俺弟妹了!”黑牛一进屋就对着吴天翊什么。
此时吴天翊正在案几上写着什么,抬起头看到黑牛那傻样,顿时打趣道“黑娃子,你回去看你娘他们不会是假的吧!老子看你就是想回去看桂花妹子吧!瞧你那德行骗得了谁呀!”
黑牛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天翊哥你咋这么聪明!俺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想俺娘、兰妹子和二牛也是真的!”
“行了,要回就赶紧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启程!”吴天翊挥挥手,黑牛顿时喜笑颜开:“诶!俺这就去!”
说着蹦跶着跑了出去,吴天翊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埋头书写起来。
次日清晨,燕王府门外早已集聚了送行的人,燕王、赵王妃和楚端梦都站在台阶上,小妞妞挣脱陈杨氏的手,跑到小芸儿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小芸儿,妞……妞妞跟锅锅、奶回以前的家,你等妞妞,妞妞带好吃的给你吃哈!”
吴天翊瞥见媚娘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羡慕与不舍,便走过去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媚娘漂亮的大眼睛瞬间一亮,不可思议地问道:“真的?小王爷您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等我回来,就带你回杞县看看!”吴天翊刮了刮她的小琼鼻,笑意温柔。
媚娘脸颊微红,垂下眼帘,声音细若蚊蚋:“嗯……那妾身等您。”
“呆子!还没腻歪够呀!咱得走……”马车上的陈翠兰见两人亲昵,忍不住嚷嚷,话没说完就被陈杨氏狠狠拍了下后脑勺。
陈杨氏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没规矩”的责备,陈翠兰吐了吐小舌头,对着奶奶做了个鬼脸,乖乖坐好。
吴天翊转头对她露出一抹“嘿嘿,活该!”的嘲笑,陈翠兰立马挥了挥小拳拳示威。
他赶忙装作没看见,走到燕王和赵王妃面前深深一鞠躬,恭敬道:“父王,母妃,孩儿此去陈家村,最多个把月便回,还望你们保重身体!”
赵王妃眼眶微红,恋恋不舍地说:“唉,翊儿,你才回来几天又要出门!路上一定要当心,别再像上次那样以身犯险了!”
“翊儿都长大了,有自己的分寸!”燕王拍了拍赵王妃的手臂,笑着对吴天翊说,“去吧,早去早回!”
吴天翊再次行礼:“那孩儿启程了!父王母妃保重!”说罢飞身上马,一扬马鞭,带着赵一、马六等亲卫,以及黑牛他们浩浩荡荡往城门而去。
车轮滚滚,尘土飞扬,赵王妃望着队伍远去的方向,没由来地抹了抹眼角,楚端梦赶忙上前递上帕子,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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