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瑁离世后,悲伤并未持续太久,刘祺擦干眼泪,在与法正、诸葛亮、庞统、周不疑几人商议确定各项流程后,先后召见数位国公,在众人的同意下向外宣告了刘瑁的死讯……
帝崩的消息就如同一道寒流,瞬间席卷整个雒阳,而后又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四方,沿着新朝铺设的驰道,奔向四极都护府,奔向每一个州郡乡野。
天下缟素,万民同悲,那个以一己之力终结了数十年乱世,将科举制、蒙学、均田等政策带给百姓,再造煌煌大汉的男人,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岁月……
此后,刘祺宣布停朝七日,京城文武官员及军民人等,自闻丧之日起,服素二十七日。
三日后,紫微宫,灵堂之内。
刘祺一身厚重粗糙的素缟,长跪于父亲的灵柩之前,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三日。
曾经明亮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英挺的面容因极度的哀恸与疲惫而显得憔悴不堪,唯有紧抿的嘴唇,依然透着属于储君的坚毅。
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金砖上,拉得长长,显得无比孤寂。
殿外,寒风卷着细雪,文武百官身着丧服,分列两侧,垂首默立。
压抑的啜泣声在风中断续传来,与殿内偶尔响起的法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片肃穆而深沉的悲戚之中……
七日后,先帝头七已过。
刘祺穿着丧服,在东宫之中开始与众心腹议事。
他知道,父亲留下的这个庞大江山,需要他尽快从一个太子转变为乾纲独断的君主。
法正、诸葛亮、庞统、赵统、魏延、典满……这些父亲留给他,亦是他自己多年来结交的文武核心,此刻齐聚一堂。
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哀色,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审慎与决断。
“国不可一日无君。”
法正首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殿下,大行皇帝早已为今日之事铺平道路,我等当遵其遗志,尽快举行登基大典,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刘祺缓缓点头,目光扫过众人。
“孤明白。只是父皇新丧,此时……”
“正因如此,才更要快。”
一向沉稳的诸葛亮一身白衣的接过话头,手中第一次没有了羽扇,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天下初定,人心思安。新君早立,则国本稳固。拖延日久,反而容易滋生变数。”
经过反复商议,众人最终决定于十天后举行登基大典。
这个时间看似仓促,实则一切早已在刘瑁的预料与安排之中。
这位深谋远虑的帝王,在察觉自己大限将至时,便已开始为儿子准备登基的各项流程,甚至连自己寝陵的最后封顶事宜,都已安排妥当。
加之此刻已是十二月,若想在新年伊始便改元纪年,昭示新朝气象,登基大典必须在一月到来之前完成。
肇元十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紫微城,乾元殿。
这一天,天还未亮,往日寂静的紫微城却早已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凛冽的寒风中,宿卫甲士已持戟而立,从宫门外的天津桥,一直延伸到乾元殿前高耸的白玉阶。
他们每个人都如同雕塑般,肃穆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柏枝与香烛燃烧的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的凝重感。
文武百官早已在宫门外等候,他们身着崭新的朝服,按照品级列队,脸上虽仍有哀戚,但更多的是一种见证历史的庄重。
这几日虽停朝,但太子刘祺却每日召见重臣入东宫觐见,对于今日的流程,众人心中早已了然。
“咚!”
“咚”
“咚!”
三声沉重的礼钟自宫城西北角的钟楼撞响,那浑厚悠远的钟声,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带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序曲,传遍了整座雒阳城。
紧接着,鼓声应和,雄浑激昂,宣告着新皇登基大典的正式开始……
在万众瞩目之下,刘祺的身影出现在了御道尽头。
他身着十二章纹衮龙冕服,头戴十二旒平天冠,冕旒垂下,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也遮住了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悲伤,只余下一片威严。
在手持羽葆、华盖的仪仗与侍从官的簇拥引导下,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踏着御道,缓缓走向那九五之尊的位子……
※※※
绍天法祖皇帝,诏曰:
嗣皇帝臣刘祺,诚惶诚恐,顿首谨以玄牡昭告于皇天上帝、后土神只:
惟神临照寰宇,抚育黔黎,授命于天,承运于德。
我朝肇基,高祖提剑斩蛇,定鼎中原,垂四百年之洪绪。然中道陵夷,奸雄窃命,海内板荡,社稷缀旒。
幸有大行皇帝以神武之姿,膺明睿之德,当桓灵失道之际,起于西土,奋扬天威,剪灭群凶。
平益州之乱,讨韩暹杨奉,复京畿之旧物;
破韩遂于金城,降各羌于塞外,震服诸夷;
北伐张氏,克复凉州,再通西域;
南定荆襄,收服交广,疆理南土;
东征曹操,歼厥丑类于江夏;
更挥师北指,摧破曹丕于邺城,逐其于蓟幽,终夷燕辽,混一环宇。
武功赫赫,如日月之重光!
及至廓清海内,大行皇帝偃武修文,弘济艰难:
肇造制度,损益百王。
定均田以安黎庶,创科举以拔贤才,立府兵以固疆圉。
设安东以镇辽海,置安西以抚西域,建安北以御朔漠,开安南以绥岭表。
四夷来王,八表同风。德化巍巍,若江河之沛泽。
臣以渺身,忝承大统。
谨遵遗训,恪守成宪: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敬天法祖,勤政爱民,恢弘至道,克光先业。
庶几息兵戈于永世,致太平于万方。
伏惟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有汉,永锡祚胤。
佑我邦家,时和岁稔;保我烝民,物阜民康。
谨以制牲玄牡,明粢醴齐,祗荐禋祀。
大行皇帝配享,神其鉴之。
尚飨!
※※※
在年近古稀的礼部尚书董和苍老的声音高声诵读祭天之文,历数先帝的不世功绩,祈求上天护佑新朝后。
老董和便亲手将写有祭文的玉帛与准备好的牺牲之物,一并置于祭坛的柴堆之上,缓缓点燃……
烈火熊熊,青烟裹挟着祷文与敬意,笔直地升腾而上,仿佛在天地间构建了一道凡人与神明沟通的桥梁,象征着人间帝王的意志已上达天听。
随后刘祺转身,率领身后文武百官,面向苍天,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这是整个仪式中最为关键的一步,它昭示着新皇的权力,源自至高无上的“天命”……
告天仪式后,刘祺缓缓登上阶梯,步入庄严肃穆的乾元殿,百官则依品级鱼贯而入,分列两旁。
广阔的殿中瞬间寂静无声,只听得到朝服衣袂的窸窣声与环佩玉饰轻微的碰撞之音。
刘祺行至御座之前,却并未立即就坐,转身面向群臣。
只见宗正刘晔手捧一个巨大的金漆托盘,步履庄重无比,缓缓行至御前。
托盘之上,静静躺着那方象征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以及一套崭新的皇帝玺绶。刘晔躬身,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方传国玉玺时,一股重量瞬间传遍全身,这不仅是玉石本身,更是四百年的汉室江山,亿万黎民的生死祸福。
那一刻,江山社稷的重担,仿佛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接过玺绶后,刘祺才缓缓转身,在那张象征着天下至尊的九龙金椅上落座。
他坐得很直,很稳,仿佛与身后的龙椅融为了一体。
这一刻,他真正从那个做了二十年太子,活在父亲光环下的刘祺,变成了大汉帝国的新主人!
御座旁的常侍会意,吸足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唱喏:“跪!”
殿内殿外,所有文武百官、勋贵宗亲,听到这声号令,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伏身叩首,高呼万岁。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万岁!!”
“万岁!!!”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再是整齐划一的口号,而是汇聚成一片沸腾的声海,回荡在紫微宫的上空,仿佛要冲破云霄,直达九天,向天地神明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太子刘祺,就此正式登基为帝!
注:
《新汉书·卷二·高宗孝襄帝纪第二》
高宗孝襄皇帝讳祺,中祖嫡长子也。
肇元十年冬十二月,中祖崩,太子祺即皇帝位,年三十有九。
初,中祖大渐,召三省入受顾命。及崩,群臣奉遗诏,皇太子祺承统。
是日,白虹贯日,紫气绕宫。
丙寅,太子谒庙告天,具牲玉告南郊。
遂御乾元殿,受传国玺绶,百官朝贺。诏曰:\"朕承圣绪,惟怀永图。其以明年为承乾元年,大赦天下。\"
时中祖新丧,百僚缟素。帝虽哀毁骨立,而临朝渊默,举措有度。
法正、诸葛亮、庞统等并受遗诏辅政,中外晏然。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魂穿三国,成为最强前夫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