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青黛说道，“除了正式场合见到郡君需要行跪礼外，林府是不用随随便便下跪的。”
赵璐莹当然听说了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被改到奴籍，赵璐莹其实觉得在林府当个下人还是不错的。
“奴婢现在已经奴籍上的人了，跪不跪又有什么区别？”赵璐莹苦笑道。
青黛眼中露出不忍的表情，但她却依旧没有表示什么。
“青黛姐姐是不信我吧？”赵璐莹说道，“毕竟我是荣雨诗要过来的，而且我又是出身荣府的家生子。我这样的身份去任何一个后院当差，怕都是没有人相信我的。但是奴婢可以指天发誓，我觉得是来向郡君投诚的。若是我有一句假话亦或者我日后背叛郡君，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和后世不同，古人对于发誓这件事还是非常看重的。除了极少数人之外，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主动去违背誓言。
因此听到赵璐莹发下毒誓，青黛脸上也露出一丝柔软。
“你起来吧。”青黛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吧。”
青黛带着赵璐莹到了长春院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然后道：“这里是我平日休息的地方，旁人不会来这里打扰的。”
赵璐莹看了一眼这个小院子，面积和布置甚至比偃盖院后院那几位通房都好。
“你说你想向我们郡君效忠，可我们该如何信你？”青黛问道，“总不能你红口白牙说几句话，我们就信了你吧？”
“奴婢明白的。”赵璐莹点点头道，“奴婢会拿出足够诚意的东西来向郡君表达我的忠诚。”
青黛很满意赵璐莹的回答，然后继续问道：“你想要什么？”
“奴婢只求郡君以后放了我的奴籍。奴婢会继续留在林府，绝不求放出去。”赵璐莹说道，“横竖奴婢出去了也没个好下场。”
青黛叹了口气，明白赵璐莹的担心是什么。
对于奴隶来说，哪怕日后放了身契并消了奴籍身份，这个污点还是永远存在的。
他的子孙辈两代内依然是不能科举，这就导致哪怕是同为林府的下人，其他家生子也绝对不愿意娶赵璐莹。
甚至那些稍微重视自己家族的家生子都不会将赵璐莹纳妾，否则庶子的身份就尴尬了。
因此赵璐莹未来的最好结局就是在林府孤独终老，毕竟林府还是会照顾下人里的鳏寡孤独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青黛说道，“你尽快拿出你的诚意来，我这边才好替你向郡君求情。”
“奴婢谢过青黛姐姐了。”赵璐莹又跪了下来，然后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这次青黛倒是没有躲开，因为如果自己真的帮赵璐莹脱了奴籍，那真的无异于再造父母了。
送走赵璐莹后，青黛回到长春院正房并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给了林雅菡。
林雅菡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若是她真的能拿到荣雨诗那边的消息，我倒是可以帮她消了奴籍。而且日后我会送她去西北的庄子上当差，那边或许还能找个好姻缘吧。”
和京城比起来，西北那边求学的难度极大，因此林府在那边的家生子大部分都没想过科举这档子事。故而他们对于赵璐莹曾经的奴隶身份也不会那么在意，大概率还是能当正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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