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燕送舟的话，梁宿忍不住吐槽：“他还怪信任你的脑子的。
全凭你自己发现。”
梁语笑笑：“对我们不也差不多吗？”
梁宿郁闷摇头：“我觉得不是。”
——韦一羽给她俩的提示就一句“故人将至，随心任意”而已。
不是她不平衡“一句”和“两句”的区别，而是她觉得这“一句”“两句”算起来都是提示，但给自己的一句话提示比给燕送舟的两句话要更抽象一些。
从陆如洄那里知道了韦一羽的现状后，梁宿不奢望韦一羽能在这种情况下解释清楚一切。
毕竟昨晚那场梦中对谈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但她前脚还在后悔之前没事就在心里骂韦一羽做“谜语人”、不讲人话，后脚就发现他给别人的提示是如此直接。
“诶……”梁宿叹了口气。
“姐姐，”梁语走到她旁边，和她挤一个懒人沙发，“但其实也是不错的提示吧？”
梦浮屠的行事风格她们都不喜欢。
被控制的感觉如鲠在喉。
不被信任的感觉更是如芒在背。
——就是之前还不知道实情的时候梁宿、梁语也慢慢察觉到了，它只是看似坦诚。
按这个趋势发展……
节目录到最后一期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和梦浮屠翻脸。
“诶……”梁宿又叹了口气，“行吧，这么说也没错。他要真像给你提示那样给我提示，我们可能会提前跟梦浮屠掐起来。”
——就像跑路的韦一羽和搞事的庞远、牧拾巳一样。
他们几个从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只要遇到的事不合他们的理念，他们就绝不会屈从，能强硬反抗的有强硬的方法，不能强硬反抗的有迂回的方法，总归他们的目的相同，默契会让他们走到一处。
梁语颇为认同地拍拍她的肩膀。
燕送舟看她俩都开始感慨了就知道双方需要交的底已经交完了。
他看了眼手上的表。
“时间不早，我就不多留了，”燕送舟拿走了他之前拿来忽悠人梁宿、梁语的那根假项链，“你们命悬一线的时候直接把项链捏碎就是，那段莲藕自然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怎么走？”梁宿没有对项链的使用方法发表什么意见，只这么问了一句。
“我用副本道具过来的，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应该听到杂音了吧？”燕送舟重新拉上那件充满烟味的工装外套。
看样子这就是那件道具。
意外但也不怎么意外。
这工装外套一看就不是燕送舟、燕留风平时会穿的衣服，看着也挺旧的。如果不是为了遮掩血腥味儿特地准备的道具，那确实只能是有特殊作用的道具了。
梁语笑了笑：“定点传送道具？真是大手笔啊。”
这在副本里是可以保命用的东西，价值很高，所以正常情况下没人会选择在副本外使用这种道具。
燕送舟不在乎：“有用就是有价值。”
“燕哥，既然现在话已经说开了，考虑和我们合作吗？”梁语问道。
“我会考虑。”
“至少我们对梦浮屠的态度是一致的。”
“我知道，我会考虑。”燕送舟说完就整理了一下外套的下摆，敲了敲肩线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声电流杂音。
——和最初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样。
梁语倒是也能理解。
虽说现在确实是说开了，但梦浮屠这一出离间计确实够狠，即便说开了燕送舟也不可能立刻信任她们。
.
梦浮屠是梦浮屠。
梁宿的五人小队是梁宿的五人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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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点，燕送舟必定是心里有数的。
韦一羽和他接触太少，就算能分辨出不同也没什么参考意义。可梁宿、梁语他还是说得上熟悉的——她们本人不仅和梦浮屠不一样，也和梦浮屠编织的梦呈现出来的梁宿、梁语不一样。
可即便如此，梦浮屠也是由一周目的五人组的灵魂融合而成。
它和他们始终关系密切。
有梦浮屠满嘴谎言的前科在，又有这样一层抹不掉的关系，燕送舟立刻相信梁宿、梁语才不正常。
.
如果要拉拢……
那应该只能谈利益了。
.
现在唯一能打动燕送舟的条件应该是燕留风的安全。
可现在的情况是——
一。梁宿、梁语没有成功干翻梦浮屠，梦浮屠成神，但无法再造世界，更换不回燕留风，最后燕送舟替死。
二。梁宿、梁语成功干翻梦浮屠，梦浮屠做不了神，还是无法再造新世界，还是换不回燕留风，最后燕送舟替死。
三。【梁宿、梁语成功干翻梦浮屠，梦浮屠做不了神。但梁宿、梁语成神。可以再造新世界，还是换不回燕留风，最后燕送舟替死。】
.
更何况燕送舟现在还找到了办法替他弟弟去死了。
要说有办法让他活……
那吸引力肯定会大降级。
.
梁宿低头看向手里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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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拉拢一下不会有错，但拉拢不到也没什么。
毕竟东西她们已经拿到了。
当然，要能有机会找陆如洄确定一下会更好。
——既然是她带着人去挖藕的，那当初去的莲池到底是不是并蒂莲所在的那个莲池，这只有陆如洄能给确切的答案。
.
梁宿手指摩挲着那根项链。
思绪再次跑偏。
她又想到了燕送舟和燕留风。
他们这对兄弟两人一个太理智，一个太能演。
就像无数无限流世界出来的人一样，表面看着很正常，其实精神状态并不怎么样。
人都会有性格缺陷。
而极度危险的境地会放大人的性格缺陷。
就比如自己和梁语。
——一个暴戾，一个阴险。
又比如燕送舟和燕留风。
——一个控制欲过剩，一个自毁欲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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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人都掩饰得不错，但终究还是燕送舟更胜一筹。
燕送舟说过燕留风不适合做心理咨询，因为他自己会走不出来，他的性格特质也算是有迹可循了。
倒是他哥，也就最后那几句狠话能看出他骨子里像个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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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梁宿第三次叹气。
叹气叹到一半又停了。
“妹妹，”梁宿无比严肃，“你要是像燕送舟那样做，我不可能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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