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
不分开、聚在一起行动。
虽然调查效率难免下降，但不会分割战力被敌人打得措手不及。
似乎很多话本小说里都有主角去酒楼打探当地情报的情节，在现世白瑾他们没法这么做，而在昆仑的社会风俗反倒是为这种调查方式提供可能性。
刚好，一路赶过来，还没正经吃过饭。
灵雪瑜虽然之前吃了“几串”烤肉，但馋嘴狐狸不吃上一顿正餐哪里能满足。只是可怜了宋安安，只能过过眼瘾，自己只能吃些肉粥。
别说，许是交易会的缘故，这酒楼还挺热闹的。
事实也证明来吃饭顺便打听下情报是正确的。
都不用白瑾他们开口，邻桌就有外地人拉着另一桌本地人问。
至于怎么分辨的？听他们聊的就知道了。
“诶兄台，跟你打听件事。”
“嗯？哦外地来的？啥事。”
“我这是第一次来雷墟，以前也听闻灵鸣会有诸多特产出售，我打算买些自己用，这商家也挺多，老哥推荐一家呗。”
“哦也难怪，我跟你讲啊，要买最好就找齐正商会旗下的，想要什么档次都有，口碑也有保障。”
“齐正？”
“咯，就是对面那旗子，认准他们的商旗就对了。”
“哦好好，谢谢啊。”
和大吃大喝地女孩们不一样，白瑾眯眼瞧了瞧齐正商会的旗子，姑且是记下了。
那么，那个端木齐……
白瑾的心情是纠结的。
一方面他希望自己只是多疑，因为那样就和所谓命运不搭关系了，他不喜欢谜语。
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因自己的直觉而产生怀疑，无论怎么说，白将军的话还是得放在心上。
烦啊烦啊，从报纸上看，端木齐似乎还真是个公众人物。
不，白瑾产生怀疑不正是看到报纸头版那一瞬间发生的吗？毫无征兆的。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邻桌那对外来人和本地人的组合聊着聊着就聊到齐正商会会长端木齐了。
“诶，你可知这齐正的齐字从何而来？”
“我今日翻过报纸，莫非，是他们会长的名？”
“正是，这位端木氏可了不得。虽说是旁系出身，可商会却做得一等一的大。”
“听起来倒像是位奇人。”
“那是，当年他年轻时号召并领头开发雷墟，将灵鸣会做大了，这雷墟城才有钱了，不然我们这帮本地的现在生活哪有这么好。”
这人说的前半句里的“雷墟”是指引雷灵植密集生长区。
对自然资源进行合理有效的开发，创造就业岗位，让超凡者不再过种田猎妖的生活。有了钱，城市建设也更好，居民生活质量提升。
若无虚言，无论他本心如何、从中获取多少利益，这端木齐都确实是做了件好事。
那么，来温习一下。
社会地位较高、公众人物、形象良好。
“……？”
邻桌的话题越扯越偏，初时还在聊端木齐如何如何好，后面就不知道扯哪去了。听着他们的交谈，白瑾陷入沉思。
是他吗？不是？是？
直到桌下被轻轻踢了一下，白瑾才回过神，神色惘然地抬起头，便看见妹妹蹙眉望着自己。
“想什么呢？他们都没聊那个人了。”
白瑾愣了愣。
被看出来了啊？也对，毕竟是瑶瑶。
邻桌声音渐渐远去，瞥了眼，人走了。回过头夹菜，随口问了句。
“对于那个人，你怎么看？”
“那个人”当然是指端木齐，只不过人家形象那么好，就不要在此地指名道姓了。
“……”听了他的疑问，瑶瑶目光闪烁，浅浅啜上一口汤后才说道：“着重调查吧。”
也就是说瑶瑶也觉得条件对得上，怀疑上了。
只是……
借用白瑾的权限调取监督者内部的资料查看，端木齐并没有任何劣迹，似乎真是一位品德良好热爱家乡的商人。
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会指使江益协助真理图书馆。
但人不能只看一面。
白瑾支持正义，但也是懂得变通的人。
比如，潜入调查。
所以他换上了…你以为他换上了一套潜行装备？都什么年代了还亲自潜行呢，外面现世都用上无人机了，超凡还不行？
“噫~~”
瞧了眼白瑾正在画的东西，灵雪瑜脸色一黑摇着头走开了，宋安安张了张嘴，还是决定问问。
“无论是苍蝇还是蚊子，都没办法携带摄像头或者承载最基础录音术式吧。”
熟悉的手段，曾经在洪都的时候，白瑾就用【画龙点睛】画出可供他驱使的飞鸟搭载微型摄像头当探子使用。
只是这一次，他要画的生物更小了。
之所以这般选择，当然是因为建筑缘故。端木齐的住处并非陈家大院那般开放，而是一大独栋，鸟可不好潜入。
面对宋安安的疑问，白瑾轻笑一声。
“好啦，这不有【无存之境】嘛。”
诚然，虫子本身没法被感染，那灵雪瑜感染她自己然后分割神识不就行了？
这也是，有【无存之境】才能干得出的事，正常修行者可是很难将神识分割地如此细致。
两个天选技的组合拳，希望调查结果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话又说回来，这种豪宅里，防蚊措施应当做得不错，刚指挥它们潜入就晕了几只。
倒是有些疏忽了。
不过问题不大，以量取胜，就算蚊子晕了，白瑾解除能力就不会留下痕迹。
藏在佣人衣物间缝隙中，透过灵雪瑜幻化的水镜，他们静静地看着蚊子的视角。
初时没留意，后来听着佣人间说“老爷早上去了家族那边，可能待会就回来了”才发现这宅子是端木齐自己的常住地而不是整个端木氏雷墟旁系的族地。
作为富翁，独自居住享受生活倒也能理解，只是……
端木齐今年67岁，这栋宅子……简单查了一下，屋龄40年，也就是端木齐27岁时就住这边了。
但端木齐发家是在他35岁之后的事，那个年代雷墟旁系并不富裕，端木齐自己也不是旁系的大房公子。
说是大家族旁系，实际上身世背景很普通。那时候教育不完善，但也算念过几年书，十几岁就帮家里种田，二十多的时候去当了猎人，三十开店经商。
以上都是可考察的。
但问题来了，27岁的时候端木齐还在当猎人，而且还没上前线，他是怎么有资金筹办这么一大栋豪宅的呢？如今的模样是多次修缮过的也罢，他这宅子大厅就挂着当年的照片，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普通猎人建得起的。
至于这猎人，身在昆仑，狩猎地自然是妖兽，能赚多少全凭本事，但只要是做这行谋生，就算是顶尖行列，也不至于一夜暴富买豪宅。
就算有这个可能，那么这份可能性也只存在前线，端木齐只不过是个在大后方活动的猎人罢了。
以上种种，都指向一个问题。
端木齐买豪宅、经商发家的资金……
哪来的？
而听了白瑾解释，宋安安有个疑问。
“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说‘前线’了，那是指什么？”
“前线，即是妖兽战线。”
解释的同时，白瑾露出深邃的目光。
“也就是，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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