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中。
滔天血气如翻涌的铁浆，灼浪与冰棱交织成一片混沌的战场。
项羽浑身浴血，独战两大天使长，霸王枪上的紫电早已黯淡，却仍如狂龙般嘶吼着刺向加百列。
枪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哈哈哈！痛快！”西楚霸王狂笑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他左肩被法纳尔的冰封典籍冻住半边身子，右腿被加百列的圣焰灼烧得血肉模糊，却依然战意滔天。
加百列六翼染血，终末号角已被砸得变形。
他惊怒交加地看着这个疯狂的凡人：“疯子！你可知挑衅神威的代价？”
“一个鸟人也敢称神！”项羽一枪横扫，将法纳尔逼退三步，“本王今天就要把你们的翅膀一只只掰下来。”
另一边，李存孝的禹王槊与拉斐尔的圣剑激烈碰撞，火花迸溅如星雨。
这位曾创下“十八骑破长安”神话的绝世猛将，此刻却因迟迟无法斩杀对手，逐渐陷入“未死于战阵”的执念。
——当年他被五牛分尸时，最痛的不是肉体的撕裂，而是未能如愿战死沙场的遗憾。
此刻，他双目赤布血丝，浑身肌肉虬结如龙，每一寸肌肤都因狂暴的战意而泛着不正常的赤红。
“给老子——死！！”
李存孝的嘶吼声如同受伤的猛兽，禹王槊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血色闪电。
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令人胆寒的破空声，槊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出焦痕。
他的攻势毫无章法，却狂暴得令人窒息，就像一头被囚禁千年的凶兽终于挣脱枷锁。
那未能战死沙场的遗憾，那被奸人所害的愤怒，此刻全部化作了最纯粹的杀戮欲望。
在这狂暴的攻势中，隐约可见当年那个“十三太保”的影子——那个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杀神。
拉斐尔惊恐地发现，这个凡人的每一击都在变强。
治愈圣光不断修复伤势，但李存孝的攻势太过狂暴，根本不给他片刻喘息之机。
“疯子——”
拉斐尔面容扭曲，圣洁的羽翼染满血污，那张永远悲悯的面容终于扭曲。
他六翼怒展，手中治愈之杖骤然化作十丈光刃，圣焰在刃尖吞吐——
李存孝根本不躲！
“噗嗤——”
光刃贯穿左肩，神血与凡血交织喷溅，在云海上烙出沸腾的金红斑纹。
“呵……”李存孝喉间滚出沙哑的笑，左手突然如铁钳般扣住光刃，竟硬生生将拉斐尔拽到面前。
他右臂肌肉暴起虬结，禹王槊裹挟着太原死战的怨气轰然砸落。
“给老子——碎！！！”
声音未落——
“咔嚓——！！！”
骨骼爆裂的闷响炸开，一根雪白羽翼被硬生生砸断，圣血如暴雨倾洒，染红整片云海！
拉斐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治愈圣光疯狂涌动。
“你不是能自愈吗？！”李存孝满嘴是血，却笑得狰狞，“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愈合多少次？！”
禹王槊再度高举，赤红槊锋震颤如龙吟。
拉斐尔惊恐地看到，那槊尖竟浮现出当年五牛分尸时的虚影——五头蛮牛嘶吼着，将无穷恨意灌注槊中。
“轰——”
又是一槊砸落！
拉斐尔的胸口瞬间塌陷，圣甲如薄瓷般炸裂，六翼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整个人如流星般倒飞出去，在云层中犁出一道千丈长的金色血痕——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李存孝已如魔神般踏碎虚空追了过来。
“再给老子碎——”
禹王槊轰然砸下！
拉斐尔仓促架起的治愈之杖应声断裂，右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再次倒飞。
李存孝浑身浴血，脚步一踏，云海炸开气浪，身形如陨星般追上倒飞的拉斐尔——
“不——”
拉斐尔的声音已带上一丝绝望，圣躯在狂暴的槊锋下崩裂，骨骼粉碎，血肉飞溅。
“神？”李存孝狂笑，“在老子槊下，都是烂肉！”
惊天一槊，天崩地裂！
“死——！！！”
“轰——！！！”
拉斐尔的残躯彻底爆碎，化作漫天血雾，唯有一点微弱的神魂光点仓皇逃遁，试图回归天堂重生。
李存孝眼中凶光暴涨，禹王槊脱手而出，如赤色流星贯穿长空。
“想逃？给老子——灰飞烟灭！！！”
“砰——”
光点瞬间炸碎，大天使长拉斐尔在帝都上空——神魂俱灭。
李存孝狂笑着傲立云海，他浑身浴血，脚下是神明破碎的残骸。
弑神者，当如是！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片云海深处——
高渐离单膝跪在破碎的云层间，青铜筑已布满裂痕。他十指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扣着最后三根未断的弦。
数十名圣殿骑士银甲染血，长枪如林，将他团团围住。
“音律杀阵？”为首的骑士冷笑，银枪挑飞筑身碎片，“你们的《云门大卷：》不过是神的睡前故事。”
高渐离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筑面的“荆轲”铭文上。他抬头望向天际，紫极雷穹阵早已支离破碎，再也没有雷电劈落。
左手摸索到最后三根完整的弦，指腹触到弦上凸起的“变徵”刻痕——
那是荆轲刺秦前夜，他在易水边刻下的决绝之音。
“睡前故事？”他的声音沙哑如碎玉，突然露出染血的牙齿一笑，“那便让你们听听……什么是死人的安魂曲。”
他抬眸，望向下方战场，手指按在最后的三根弦上：“荆轲，看好了——”
沙哑的声音穿透云霄，仿佛跨越千年时光，再次回到易水河畔。
他猛地站起，残破的青袍猎猎狂舞，鲜血如雾喷洒。
圣殿骑士们的银枪同时刺来。
高渐离手指猛地拨动筑弦：“这一曲，碎天！”
“铮——”
弦音炸裂，却不是乐声，而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杀意！
刹那间——
高渐离的身躯骤然燃烧，血肉、骨骼、魂魄，全部化作最炽烈的音律之火。
青铜筑爆碎，碎片如利刃四射，每一片都带着易水寒的决绝。
“轰——”
天地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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