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外面看是粉嫩可爱的粉色大厦，内里却是清一色让人发寒的森白风格。
每一扇白色的门都紧紧关闭着。
或许是因为红裙子的女人看起来比奶盐苏打要好说话一些，又有人鼓起勇气提了问题。
“你好，请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红裙子的女人非常耐心地解释道：“带你们去你们的工作地点呀，你们是新来的，当然要去最深处的地方呀。”
“听起来咱们公司有很规范的晋升和等级制度呢。”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是的呀。”
见女人对每一句话都有回应，被突然变脸的奶盐苏打吓到的人们纷纷活跃起来，一个接一个抛出问题。
女人笑眯眯地照盘全收，每一个问题都耐心解答。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自从进入online恋爱大厦以来，余梦与觉得哪里都很奇怪。
尤其是现在。
偌大一个公司，怎么可能楼道里就她们几个在走着，其他人呢？
虽然这是在域中，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但余梦与不相信真会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在自己办公室工作。
退一步讲，就算所有人都在工作，总会有送文件或者传达消息通知的人走在路上吧？
“公司大概有多少人呢？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女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见她虽然沉默，却没有发作，余梦与继续追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很尖锐吗？”
恐惧出现在茶褐色的眼睛里。
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中，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让湖水仿佛永远也无法回归平静。
女人勉强笑笑：“她们当然是在工作呀，工作时间这么宝贵，怎么能出来随意走动呢？”
饶是其他心大的应聘者也发现了不对。
有人试图缓和气氛，开起了玩笑：“工作压力这么大？没人敢摸鱼？未免也太黑奴了点吧？”
无人应声。
沉默代表着正确。
“不会吧？”开玩笑的人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竟然是真的，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工作压力？”
沉默，还是沉默。
“怎么能这样呢？大公司也压榨员工？不早说，害得我们白来一趟。我们走。”
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正是年轻气盛、整顿职场的年纪，属于毫无奋斗之心的群体。
一个女孩在前，一个女孩在后，两人手拉着手就往回走。
嘭。
一阵血雾飘荡在空气中，难以忍受的腥臭味涌入鼻腔，直冲天灵盖。
走在前头的女孩没有任何预兆炸开了。
她的朋友愣在原地，手中还握着一只手。
余梦与原本就在最后方，炸开的女孩只和她相距不到半米，她全身都溅满了肉沫和血点。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类瞬息之间化为破碎的泡沫。
曾经玩过的恐怖游戏，看过的恐怖小说，人死得无比草率的场景突然有了具象化。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抱头尖叫。
一片混乱之中，红裙女人的声音哀伤而又绝望：“你们没办法离开了，抱歉。”
崩溃、哭喊、咒骂……
“等会有地方可以洗澡吗？”
一道不合时宜响起。
竟有人比她还淡定？余梦与看向声音的主人。
柯柯。
胆小羞涩的她此刻平静得出奇。
“脏了，不好看。”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干不干净？”
一个圆脸的女人扑到柯柯身上，揪住她的衣领：“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你和她们是一伙的！”
“我……我不是……”柯柯拼命摇头。
“你还敢说不是！”圆脸女人扬起手，巴掌直朝柯柯的脸去。
“别往不相关的人身上发泄了。”余梦与握住圆脸女人的手腕，“无济于事。”
“谢谢。”柯柯小声说道。
圆脸女人看看余梦与，又看看站在远处的红裙女人，身体抖了一下，后退两步。她又很快意识到被认定为想要离开可能会落得和前一个人一样的下场，一时间，停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蹲下身嚎啕大哭：“我只是想找个工作而已啊！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公司？”
“如果想活下去，就跟着我来吧。”
红裙女人卸下微笑的假面，神色变得疲倦而又麻木。
她双眼无神，步履蹒跚地往前走。
余梦与在心底为死去的女孩默哀了三秒。
如果有机会，我会拆了这栋楼为你报仇的。
她无法回头，也不会回头。
她只能一直前进。
余梦与跟上红裙女人，在她身旁，柯柯也异常坚定地往前走。
求生的欲望大过了恐惧与绝望，崩溃的众人一个接一个跟上向前的队伍。
连刚才一直愣在原地，手中握着朋友最后一只手的女大学生，都丢开朋友的手掌，失魂落魄地跟在队伍的最末端。
没一会，她们走到了尽头。
严格意义来说不是尽头，而是黑与白的分界处。再往里去，没有灯，墙面和门也是一片黑色，似乎有阴冷的风从更深处往外吹。
“再往里走是什么？”余梦与问。
“也是工作的地方。”红裙女人推开最靠近黑暗的那扇白门，“希望你们不会有机会去到那边。”
房间内的布置虽然算不上温馨，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寒毛倒竖，经受了惊吓的人们也放松了些心情。
红裙女人开了暖气，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到那些位置了吧？”
她随手一指，让所有人都视线都落到靠墙的一排办公桌上，每张桌子上只简单地摆着一台电脑。
“那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
她移动指尖，指向她们进来的门对面墙壁上的一扇门：“那里面是你们住的地方，卫生间和淋浴室都有。”
“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只能在这里生活了。”
余梦与很想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这是真牛马啊。
但她忍住了。
“具体的工作，究竟是要做什么？”
红裙女人站起身，打开一台电脑。
余梦与第一次见到online恋爱的界面。
［欢迎来到online恋爱！］
“很简单，和别人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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