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与很紧张。
她担心自己一生唯一一次外向，在网恋平台上私戳别人，换来的结果是被拉黑。
好在过了半分钟后，小鱼牌可乐回了一条消息，内容是一条鱼的emoji和一个问号。
余梦与回了个?。
「接头成功，滴滴。」
看来确实是景宥本人没错了。
余梦与放心地继续打字。
「我刚才遇到两个伪装成你的人妄图来骗我的钱」
「奇奇怪怪的」
「还是先说正事吧」
她简要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包括同事的死亡、黑与白的房间、员工的晋升与结算规则、浴室里的鬼魂、柯柯的不同寻常之处……
似乎是违禁话题的一系列内容发出去，并没有发生被和谐或是账号被封禁的事情。
看来公司并没有那么绝情，也不限制他们的言论自由。
「我们这边的规则和你们完全不同。」
……
看完景宥所发的另外一栋楼的员工规则后，余梦与内心只有以下六点想说：……
凭什么同一家公司里男女之间适用着全然不同的模式？
男女之间的区别暗示了些什么吗？
「至于鬼魂与死亡，目前来看与我们这栋楼没有多大的关系。」
「还有一点，公司的老板据说是一名女性。」
女性？
性别会是造成两边区别的原因吗？老板作为女性经历过些什么，才会建立这样一家诡异的公司？
从两栋楼的规则上来看，老板是不是经历了些来自女性的恶意，才会对女性的要求更严苛、更残酷？
余梦与不指望自己能走正规流程去见老板，且不论她所在的楼没有见老板的晋升渠道，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通过聊天诱骗对方，她没有这个天赋。
她宁愿选择冒险去房间外四处溜达。
「找老板的事情就靠你了，我外出调查一下」
「我尽量。」
景宥把目光落在A身上。
作为一个在手机里的人工智能，A第一次有了被人盯到发毛的感觉。
「看我干什么？」
景宥回它：「找老板的事就靠你了。」
A：？
它只是个人工智能啊！为什么上网聊骚骗钱这种工作会落到它头上？
「根据你的知识针对性对每个对象进行攻克，是不是更容易成功一些。」
A：……
「我觉得你去找你隔壁的人取经更靠谱一些。」
「余梦与也真是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男朋友推出去和别人网恋。」
景宥眼睛一亮。
「你提醒我了，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我应该守男德。聊天就靠你了，我去了解些别的东西。」
A：……
看来它的劳碌命是无法更改的了。
从柯柯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余梦与瞄一眼大门，它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柯柯是她现阶段接触到和老板最相关的人物了。
咔哒一声，通向居住房间的门打开了，打扮潮流的女人带着水汽走了出来。
“大家还是都先去洗个澡吧，清理自己，放松心情。”
她似乎调理好了些心情，脸上不复之前的麻木与死气沉沉，带上了些许轻松。
正在讨论的人们互相看一眼，一窝蜂地拥进那个房间内，似乎生怕被落下一般。
终于安静下来。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小心柯柯？”余梦与直接地问。
“我只是觉得她冷静过了头，不像正常人的反应。”
“你不觉得我也很冷静吗？”
女人卡壳了，她尴尬地把头转向一边。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余梦与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只是……”女人磕磕绊绊地回答着，恐惧从她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脸上闪过。
余梦与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有关柯柯的事情，竟是如此可怕吗？甚至可以排到online恋爱公司之前。
“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保密的。”余梦与尝试说服她，“我可以保护你，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强的。”
“可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死去了，你却没有做任何举动保护她。”
余梦与：……
尴尬了。
但是，只要她足够不在乎脸皮，就不会尴尬。
所谓人至贱则无敌。
“那是因为——”
“因为她没有提供足够的价值？还是只有她的死亡才能昭示一些讯息？”女人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她的眼睛因激动而充满红血丝，讲到最激动处，她又蹲下身，呜呜地哭起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对自己的怨恨嫁接到你的身上，对不起……”
余梦与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可那女子显然已经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合上坚硬外壳的蚌，将自己柔软的内部隐藏其中。
细若蚊吟的声音从蚌壳的缝隙间传出。
“她是不该存在于世间之人……”
“……全都是我的错……”
余梦与想凑近去听，但“嘭”一声巨响，房间门被推开，撞到墙面又往回弹。
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是柯柯回来了吗？但柯柯显然不是如此粗暴的人。
确实是柯柯回来了，她身边还跟着青青。
青青看上去完全放飞了自我，她双手抱胸，翻着大大的白眼。
“亲爱的，现在你可以老实一点了吧？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好吗？”
“对不起，我不会了。”柯柯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听到柯柯的声音，余梦与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手掌之下的女人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柯柯真有这么可怕？
余梦与再三打量那个身材纤细瘦弱的女子，怎么都看不出她的异常。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
还是需要珍珠奶茶之眼来观测？
已经在柯柯身上耽误了太多时间的青青见她已经应答了，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她收起白眼，撩撩头发，又变回之前风情万种的模样。
“还有你们——”她猛然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顿时有些卡壳，“呃，转告其他人，不要搞事，老实上班，一般不会丢了小命。”
说完，青青便优雅地向外走去，轻轻带上门。
和踹门的那个女人判若两人。
余梦与看向柯柯：“你没事吧？”
柯柯抬起头。
黑发自然地向两边分开，露出她带着胎记的脸，和一双满是疯狂的眼睛。
“老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online恋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一切为了老板！一切为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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