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以人类的意志和情感，我相信总会有克服的办法。”
“过去的我是如此坚信这一点，而如今，也是我亲自否定了这句话的意义。”
芙拉在原地静候着，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他的视线在黎明小队的五人身上来回游走，那看似在她们眼中无比合理的战术安排，实则破绽百出。
“所以呢？”
维纳斯冷笑一声，看着他如今狼狈的模样，她的内心甚至升不起半点落进下石的念头，唯有怜悯在怀揣光明的胸膛里流淌。
“拥抱了最强的命途，获得了最崇高的令使地位，作为永生种，却仅仅花了短暂的十九年就成为了半神。”
“我由于前任【圣骑】的原因继承了她的力量成为半神，而你不知道这份天赋的可贵，对此也毫不珍惜，为了一句力量就抛弃了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地位和权柄，不可理喻的是你。”
芙拉侧头过去看了一眼，这些东西没有让他的内心产生任何触动，如果事到如今他还在乎这些东西的话，他当初也就不会选择拥抱深渊了。
“刺啦——”
雷霆的光芒瞬息而至，芽衣把握时机的技巧非常精湛，也将这个不完全的律者状态发挥到了极致，但唯一可惜的是，她要面对的敌人实在太过强大。
毗湿奴硬化，崩落状态下的手臂拦住了芽衣横劈而来的刀刃，直接无视了琪亚娜朝着眼睛甩来的两颗子弹，因为它们根本就不值得让芙拉在意。
漫天而来的飞弹作为烟花倒是绚烂无比，但作为火炮攻击就有点不够看了，头顶的犄角蓄能，朝着天空射出的崩坏能构成了一张雷电的织网，在炮火落下的前夕就将其拦截。
芽衣见突袭没有得手，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准备再找机会，而这段空隙内，顶替她主攻手位置的琪亚娜握着双枪就冲了上来，芙拉的长尾插入地面，在身前裂开的地表下汇聚着无比庞大的能量。
三柄亚空之矛抢先一步落在了汇聚能量的坑洞中，抑制了崩坏能的爆发，爆炸后产生的虚数风暴也给琪亚娜的前进完成了掩护。
“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我都不觉得这是一场有意义的战斗。”
尾巴从地下拽出，弹开了两只飞来的猩红链爪，希儿也宛若一颗子弹朝着芙拉飞速突进，在寒风的裹挟下，她的笑声甚至显得有些阴森。
“没错！”
这道声音令芙拉愣神了片刻，致使他反而忽视了正面冲击而来的琪亚娜，一击大开的鞭腿朝着芙拉的脑袋抽来，但在他的眼中看来，这招根本就是破绽百出。
芙拉伸出利爪想要抓住她的小腿，可琪亚娜的柔韧性却有些超乎他的预料，鞭腿不过是用来迷惑的动作，她真正的打算是回旋踢。
动作幅度太大，效果差的同时留给敌人的破绽也太多，但芙拉却结实地吃了这一击，被回旋踢命中后失去了平衡，身体朝着地面倒下。
本就不稳的脚下突然又生出来许多触须，缠绕着芙拉的双腿将他彻底放倒，挥来的镰影却被那只灵活的尾巴缠住，任凭希儿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反抗？”
这个问题，既像是在询问刚刚回应了他的琪亚娜，又像是在询问他自己的内心。
只要有短暂喘息的瞬间，芙拉就能够重振旗鼓起身回击，但来自上面的空间威压却让他无法动弹，只是保持寻常S级的力量，或许还真奈何不了这支精英小队。
西琳落在了芙拉的身前，高傲地抬起脚踩在他的脑袋上，积雪落在他的头上时就已经蒸发，看着此刻匍匐在地的弟弟，西琳的眼神里除了生气，更多的还是悲怜。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既然知道面前就是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然而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瞒着我接受实验？”
“西琳姐……这样有些太过了吧。”
琪亚娜是看不懂他们姐弟的相处方式，同样有姐姐的她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当然，这种矛盾还是没有的好。
“我不知道。”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庞大的崩坏能涌入了芙拉的体内，那具被空间威压镇在原地的身躯也在隐隐发抖，随后，这股力量震碎了空间的封锁，也展现出了毗湿奴原本的巨兽姿态。
芙拉站立于毗湿奴的头顶，在人为崩落之后，由于千面之相的特性，这具崩落成野兽的身躯也不会立即暴走。
那双墨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西琳的身影，还有更早之前，他们还在小镇上和朋友们一起玩耍的画面。
“我只是……想要守护那个时候的幸福而已。”
小兔侧面轰来的拳头被芙拉牢牢接住，无人机trackers扫射而来的弹幕也被毗湿奴的崩坏结界抵挡，没能伤到芙拉一丝一毫。
但，无人机里传来了布洛妮娅源自内心的询问。
“那如今的芙拉，在拥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力量之后，你有感受过幸福吗？”
芙拉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禁回响着至今走过的点点滴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缕微笑，身下的毗湿奴也跟着挥动手臂，扬起的尘雪扰乱了众人的视线，而下一刻，幽蓝色的光芒在飞雪中变得无比耀眼，也令她们感受到了这一击的危险。
空间门在五人的身前精准展开，纵使尘雪遮掩，西琳依旧将她们转移到了身边，而再看见毗湿奴的头顶，芙拉从未展现过的笑颜之后，她的动作愣住了。
“嗯。”
“往世乐土，可可利亚孤儿院，圣芙蕾雅，长空市……迄今的经历组成了我的内心，让我无时无刻都感受到幸福感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半空中朝着黎明小队飞来了无数的毗湿奴锥刺，这才是真正的暴雨梨花，她们身上的所有防御装备都不足以抵挡这轮攻击，只能让西琳再次将所有人转移开来。
可芙拉已经适应了这种节奏，在她们从虚数通道现身的时候，迎接她们的甚至不是西伯利亚极寒的冷意，而是迎面而来的利爪。
“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在湖边抓鱼，就算是那时候身体孱弱的我，也学会了抓鱼和烤鱼的技巧。”
“虽然是不值一提的回忆，但——那是我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的一件事情。”
芙拉抬起了头，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他已经将战斗交给了本能，也因此，毗湿奴的攻击才变得越发张狂，越发野蛮。
“这份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学会更多的事情，崩坏就已经降临在了我的故乡，我们也成为了自愿加入巴比伦塔的实验体。”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正因为知道幸福的可贵，我也知道它究竟多么的脆弱，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这一切，就会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对我而言——深渊才不是暗能位面，而是在见证所拥有过的幸福全部破碎后，诞生的绝望和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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