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叫他的声音，张先抬眼看去，叫他的人，身材壮实，寸头脑袋尖尖，颇有几分常熟故人模样。
只是相较于那位的痦帅，陈新就要正常不少了，至少面部看起来没有那么智慧。
说话也达不到左右脑分家的程度。
“你就是陈新？”
陈新点点头，双手伸过来握手：“张sir，我就是陈新。”
张先微微点头：“走吧，去里面聊。”
陈新立马松开手，在前面带路：“张sir，我订了包间，但是还没有点菜，我想着等你来点……”
来到包间，张先坐在主位，陈新坐在旁边。
叫来服务员后把菜单递给张先，一脸谄媚的笑道：“张sir，你来点菜，我不怎么会点。”
张先也没有为难他，拿过来菜单，随后点了几道下饭菜，宫保鸡丁，白斩鸡，清蒸黄鱼……
旁边的陈新听到只是这些家常菜之后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张先会点一些龙虾鲍鱼鱼翅之类的。
服务员走后，陈新连忙给张先倒了一杯茶：“张sir，喝茶，据说是什么龙井，我也不懂茶，他们说是好茶我就点了……”
张先浅浅的喝了一口，他也不懂茶，但是这个绝对不是什么西湖龙井。
“好了，陈新，你费这么多心思，到底要干嘛，直接说吧。”
被张先点破，陈新尴尬的笑笑，挠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张sir，我就是想要一个升职的机会。”
“我都来警队十多年了，跟我同期的好多人都做到了高级督察，总督察，就只有我十多年了，还是一个督察……”
升职？张先看了一眼这个脑袋尖尖的哥们，笑了笑：“呵呵，升职不是我说升职就能升职的。”
“你要有拿得出来的东西，比如功劳，你这几年有办过什么像样的案子吗？”
听到张先这么说，陈新无奈的摇摇头：“张先，你知道我是反黑组的，做我们这个的，很难升职。”
“遇到社团凶杀案吧，重案组要进来插一脚，遇到贩毒的扫毒的又要进来。”
“只有一些无关紧要又麻烦的事情，才能落到我们手里。”
“之前我盯上了一个叫喇叭的人，这个人做事很嚣张……但是没过多久就死了，我又盯上了湾仔的吹鸡还有他的小弟华弟……”
陈新一说，张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本来他盯上了喇叭，准备从这个人的身上下手，但是喇叭在他拉拢华弟的时候，安排人把他干掉了。
之后陈新就盯上吹鸡和华弟，但是这两个都是正华的人，没有什么犯罪行为，抓不到。
让陈新十分的郁闷。
张先微微点头：“反黑组的确是不容易，对了，你们这里不是很多帮派吗，和联胜，洪兴，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插旗……”
“之前送过来的人里面不是有个大b？他就是洪兴在铜锣湾的老大，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很有脑子。”
“怎么不盯住他？”
陈新闻言，再度无奈的摇头：“张sir，这个大b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他也算是老实。”
“除了收一收保护费之外，就是带人跟人打架，都是些小事情，根本就算不上功劳。”
“他一不碰粉，二不弄鸡窝，很难抓他。”
张先当然知道大b不碰这些的，他就是故意问的。
“那你这个还真的是挺倒霉的……”
陈新沮丧的点点头，然后又期待的看向张先：“张sir，我想调到容易立功的部门去，就算危险一点，我也不怕。”
“只要有立功的机会，我就知足了。”
陈新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鼓鼓的信封塞进张先的手里。
信封还带着温度，想来在他怀里放了很久了。
张先感受了一下，大约二三十万的样子，对方是一个督察，一个月工资七八千，加上补贴到手有一万多的样子。
只是港岛开销也大，这可能是他七八年的积蓄。
张先感受了一下后，就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笑问道：“怎么，贿赂我啊？”
陈新的确是想贿赂张先，只是张先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这么说。
特别是，他现在不知道张先是什么意思。
他显得有些局促的说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绝对不是贿赂……”
张先无语的摇摇头，这个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港岛的大富豪之一，用这点钱来贿赂自己，看不起谁呢。
把信封推到陈新面前，示意他把这些钱收起来：
“行了，把这些钱收起来吧，与其用来打点关系，不如留着给小孩买点什么。”
听到张先说，让他给孩子买点什么，陈新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现了。
“张sir，我还没有小孩……”
“没有小孩？也许你还年轻嘛，那就给你老婆买点东西，金银首饰什么的，让你老婆开心一下。”
陈新：“我老婆前些年，跟别的男人跑了……”
这是张先没想到了，沉默了片刻后不死心的问道：“……那你父母呢？”
陈新把头转到一边：“张sir，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妈把我拉扯大，我刚刚一毕业，还没来得及孝敬她，她就去世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劝你把这些钱收回去而已。”
陈新点了点头，表示自明白但是也没有把钱收回去，而是退了过来，哀求道：
“张sir，我知道你有能力，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只要帮我这一次，我以后绝对听听你的话。”
张先听着这样的话，当即觉得这个人有些不正常，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下位置。
“呃……陈新，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升职吗？”
“一般人升职加薪都是为了钱，但是你用钱来换一个机会，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陈新闻言，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我二十三岁进入警队，一进来就是见习督察，过了之后就是正式督察。”
“我以为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步步高升，可是我十年了，还是一个督察，我那些同学最高的都做到警司了……”
“我老婆也是因为这个，才跟别的男人跑掉的。我不比其他人差，我只是运气不好差一个机会而已！”
“张sir，你帮帮我！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陈新说着，不由得提高了声调，显得有些疯狂。
看起来他真的很想要这个所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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