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军区靶场。
干部调整尘埃落定。
难得有个空闲机会跟枪友练练手。
特别是祁同伟，这些天都在忙活大风厂的事。
后续“更大订单”基本上也都铺开了。
这批衣服可以保证未来大风厂三年无忧。
现在只要按部就班推进就行了。
来到久违的靶场，心情更是十分放松。
这回可以和张司令好好比试一下了。
“知道我为什么没叫陈岩石一起吗?”张振飞一边压子弹一边问道。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陈叔叔的枪法差吧？”祁同伟笑着回答道。
“你还真说对了，他是惯用炸药包的，不爱用枪”。
这是一句玩笑话。
具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但张振飞这个回答就是要祁同伟明白。
今天没叫陈岩石来，是想两人更好的单独聊聊。
啪啪啪啪啪！
五枪稳稳命中十环。
张振飞用的是92式，五十环变成了很简单的事。
“几天不见，首长的枪法越来越神了，抬手就是五十环”，祁同伟不禁赞叹。
“呵呵，同伟，我看你更神啊！现在省委开会都少不了祁同伟的名字”。
“首长此话怎讲？”
“你想知道？打个五十环再说！”张振飞示意祁同伟打一组。
祁同伟举枪瞄准，脑海中泛过张振飞的话。
省委会到底讨论了什么？
不是说只有厅以上干部的人事调整吗？
讨论自己？这可是一个有意思的事。
现在张振飞肯定是要把常委会上的事跟自己说说。
看来，没邀请陈岩石确实是有原因的。
这将是无比重要的信息。
祁同伟很放松，枪打的也稳。
啪啪啪啪啪。
也是五十坏！
“你小子真行！就这么想知道？还不容我卖卖关子了？”张振飞笑道。
“好吧，常委会同意你辞职的事了！”
祁同伟有些惊讶。
那份辞职批复件早就交给了梁群峰。
他能肯定，绝不是梁群峰背刺自己。
这应该是个好事，但是辞职说什么也能是件好事吧？
祁同伟不断思考着。
还是没有想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傻小子，别想了，就连省委沈书记都想不出来，你能想出来吗？”。
“为了这件事，沈书记可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把所有常委都问遍了，只有我想出来了！”张振飞有些得意的说道。
“领导想用一个人，有一百个理由！但你，祁同伟，可能是在一亿个理由中，找到了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理由”。
祁同伟洗耳恭听，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为这个亿分之一的。
“沈书记想提拔你，但是没有用常规的手段，而是先将你开除，再任用！”
“我明白了，首长您的意思是，沈书记是想让我的辞职合法化”。
“对喽！你比那几个常委强，一下就知道问题的所在，就连我都绕了好大一圈才想出一个军中无戏言的说辞”。
“军中无戏言？”祁同伟玩味着张振飞的话。
“首长您的意思是，我们要说话算话呗！您说，这会不会影响一些风气啊？”
“当然会了，虽然沈书记说提倡大家立军令状，但是这么一来，谁还敢啊？冒这个风险？不至于”。
“毕竟不会再有一个人像你一样，把自己的金饭碗撂在赌桌上”。
张振飞又压上子弹，打了一组。
这次有些失误。
只有四十八环。
张振飞接着说道：“同伟，这件事就为了你一个人开了一个口子，等你进来了，又把口子堵上了”。
“你想想，现在所谓的军令状，哪有真当回事的，如果真当回事，就没有人敢说了，现在沈书记要提倡当真，实际上造成的后果就是再没有提这件事了”。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你是唯一一个在军令状上受益的人！”
“那看来我的运气不错！”祁同伟笑道。
“运气？就算是吧”，张振飞微微一笑。
“就像打靶一样，如果说偶尔打一次，可能是运气，但每次都能打五十环，我觉得就不是运气了”。
又示意祁同伟打一组。
祁同伟今天的心态很放松。
抬手举枪射击。
又是一个五十环。
“你看看，你这是用实力告诉我，不是运气好吧？”张振飞开心的说道。
祁同伟大概能感受到。
今天，张司令是要跟自己论道的，不是算计心眼。
大家心情很放松，说话也直白。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必要在兜什么圈子了。
“张司令，很多事是我计划之中的，但也有很多事计划之外的，像这个批复，我确实没想过能到沈书记手里”。
“但是你是有意识的把这个批复往上交，对吧？”
祁同伟点点头。
“有些东西把握住大方向，其实就做对了一多半！”张振飞感慨的说道。
“那你下步有什么打算呢？”
“当然要看沈书记怎么安排我了”，祁同伟说出这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给你提个建议吧”，张振飞这回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很是享受。
“你知道陈岩石要去发改委当主任了吗？”
祁同伟点点头。
“你觉得这个位置重要吗？”
祁同伟继续点头。
“那你觉得他能干好吗？”
祁同伟摇摇头。
张振飞拍拍祁同伟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还真实在，就这么不给你未来的老丈人面子？”
“张司令，您把话说到这，是不是在提示我，下一步我要跟着陈叔叔去发改委工作？”祁同伟说出自己的猜测。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凭石头班长的能力，肯定应对不了这一系列的工作，尤其是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
“那我应该在哪些方面做准备呢？”祁同伟诚恳的问道。
“我再告诉你一个细节，就是刘省长在会上客套的表示感谢部队的支持，但是沈书记在决议上说，要加强军地合作，你觉得有毛病吗？”
“乍一看没什么毛病，但是应该能有一些深意”。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有可能，下一步，你要专门负责协调和军队产业一些相关的工作，因为上次马晋军来京州时，沈书记曾经表达过成立专门部门的构想”。
“其实，这样可以完全找一个人兼职去负责”，祁同伟带着疑问说道。
“这个问题就回到咱们最初关于你辞职的话题了，要是兼职负责，还辞你干什么？”
“张司令，我有点儿不太明白了”，祁同伟接着问道。
“如果说，先成立部门，你负责工作，再报批编制，这样你的辞职就发挥了重大作用，相当于给一个体制外的人，按照编制安排职务”，张振飞郑重的问道。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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