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找到了吗？”名叔一听到找到出去的生路，大喜。
但听到跟着地观音寻找出去的道路，就又有点怀疑。
“我看那些洞口，里面打的跟迷宫一样，即使有指南针进去后也得转向，很难走出去。
胡老弟你能在这里面找出正确的道路吗？”
胖子没等胡八壹回答，就抢先说道：“这种地观音的洞，我跟老胡在内蒙东北交界处下乡当知青时，在深山穷谷里不知道见过多少。
因为它们的地洞打的宽，那些猎狗最喜欢掏这种洞逮地观音解馋了，估计这些年都已经吃绝了。
这地观音的习性打洞，都是从外边往里面打，进去以后，只用看这洞周围的三角形爪印就可以判断这个洞的走势，别管是哪个方向。
只要顺着爪印相反的方向就可以走到外面，注意方向倒是容易把自己绕迷糊。”
“没看出你这胖子还挺有见识的，人不可貌相啊。”张海克夸赞。
“那是，咱也是当哥的人。”胖子忧愁的看了林若言一眼，她的脸色有点发白。
怎么不休息一会，钻洞还能坚持住吗？
因为林若言的要求，几人便没再耽搁，从那洞里钻了进去。
地观音的洞打的确实跟地下迷宫一样，按照胖子说的那个方法，随着地势逐渐升高，也能看出来确实是正确的路线。
在观音洞中不过转了半天的时间，就钻了出去。
出来的地方，一线天空星光闪烁，已经是子夜时分。
这个出口海拔并不高，是位于一个山谷之中，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
好似他们出来之前地下峡谷的地形，不过比下面更加狭窄压抑。
地面上有零星许多的野兽白骨，左看右看，有点似曾相识。
“这跟藏骨沟很相似啊。”初一更为熟悉。
胡八壹才猛然醒悟，这是另外一条的殉葬沟，只要一直沿途向西就可以跟二胖和黑眼镜汇合了。
没想到他们从一条藏骨沟进入龙顶冰川，又从另外一处藏骨沟的地下爬出来。
相比之下，这条殉葬沟地热资源丰富，植被比另外一条也茂密的多。
几番劫后余生的喜悦，除了林若言，另外几人都精神大振。
谁知刚高兴没多久，一线天的头顶，一股阴云与上升的气流和在一处，眨眼的功夫，一场大雨就落了下来。
昆仑山区十里不同天，山顶下雪，山下也许就是下雨，半山腰可能就在下冰雹。
一群人瞬间就被雨水浇的湿透。
不过他们在地观音的洞中钻了大半天了，每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土，像是一堆刚出土的文物。
雨水一冲倒是干净了不少。
张启灵脱掉外套，递给胖子，然后将身侧摇摇欲坠的林若言打横抱起。
胖子心领神会，将外套搭在了林若言头部和他肩部的位置，正好可以遮住一部分的雨水。
“小哥，你们安全了吗？”
林若言昏昏沉沉，磅礴的雨声被外套一遮，也小了很多，能清晰的听见眼前之人的心跳声。
没有确定安全之前，她一直不敢松懈精神，只靠着本能跟着前进。
“安全了。”
沉稳的几个字低声响起，让人忍不住信服，林若言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 沉沉睡去。
只听到他最后很轻的一句，不要放弃我。
胡八壹和雪梨杨回头看到张启灵怀中的林若言，心下担忧。
从她将他们放到地观音地盘的时候，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又不休息，一直坚持要先出去。
现在这里的气候虽然还算偏暖，但是山里的雨淋久了也容易落下病。
胡八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还是得先赶紧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这山谷是很早之前火山活跃时形成的石隙，往前没走多远，就有一个斜嵌如峭壁的洞口。
上凸下凹，正是避雨的好去处。
胖子先拎着步枪和初一进去探路，看里面有没有野兽的存在。
见胖子出来示意里面没有危险，几人就赶紧进入洞口。
刚进入洞中就闻到一股微弱的硫磺味道传来，里面有几个白色的石坑。
这个山洞久远前应该是有几处温泉，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
几人又在山洞口没落下雨水的地方，胡乱的抱了一些枯枝树叶，堆到洞中生起篝火。
篝火烤的人全身暖洋洋，数天积累下来的疲惫和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见林若言只是因为疲倦陷入沉睡，放下心来的几人也相继沉沉睡去。
只张启灵毫无睡意，将林若言紧紧抱在怀中，想起三水这个隐患，还有他的莫名心慌不安。
“你的决定呢？”天道空渺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响起。
空中还浮着鬼吹灯跟盗墓笔记的两本全书。
看那厚度，应该是全部的剧情。
林若言沉默。
从她突破第六层灵虚心法，看到魔国壁画的那刻，天道就给了她两个选择。
不属于本世界的存在，危险未知性太大。
曾经的分身之一就是为了世界升级，而放任终极这个存在的进入，到最后尾大不掉。
相同的错误衪不会再犯第二遍。
天道需要维衡，要么她完全遗忘掉自己的一切来处和剧情，留在这个世界，被世界同化。
剧情她记不记起无所谓，但被世界完全同化的她还是她吗？
要么她选择忘记对张启灵和胡八壹他们的一切记忆和感情，做回自己，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两本悬浮的剧情也会还给她，但是她要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两个我都不选择。”
最开始她原本想等他们安全后，决定放弃小哥和胡八壹他们的一切记忆和感情，她不想失去自我。
可一路上的相处，小哥不知为什么能提前感知到她将要面临的抉择。
中间说了几次不要放弃他。
到最后她还是舍不得，她贪心了，失去自我和放弃感情记忆都不想选。
如果必须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那还不如直接让天道绞杀得了，浑浑噩噩活着有什么意思？
反正她彻底烟消云灭的话，任何世界没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也会在小哥胡八壹他们的记忆里消散，永无此人，没有人会因此受到伤害。
她不陪天道玩选择题了还不行吗？
“你的过往并不美好，为什么不愿意？”天道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曾经的那段画面再次展现在她的眼前。
林若言极力忍住泪水，隐约有金龙的身影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眼中的神色也是变化多端。
天道能掌握的不就是她这条命吗？
林若言心下火性渐起，魂飞魄散都无所谓，来世不来世的她也不追求，想要就拿去吧。
“我不愿。”再不美好，也是组成她这个人的一部分，她不愿放弃自我。
“那他呢？”一道亮光浮现，是张启灵的身影。
他似乎对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有点惊讶，不过在看到林若言的时候，眼中亮光浮现，是欣喜。
初识他时的淡然不再，满眼的情愫看的林若言心中一颤。
在他想要过来她身边时，被一道无形的墙体阻隔，牢牢定住不得动弹。
“是选择自我，而选择放弃他吗？”
“小哥……我说了我都不选择。”
为什么天道执着于一定让她放弃过往，她都说了可以选择忘掉剧情，但接受不了失去自我。
“由不得你。”即使说着这四个笃定的字，天道声音依然无波无澜。
张启灵的身影隐去，一双无形的手开始抹去她自己的来处。
金龙的身影开始欢腾起来，她的眸光也再次变得碧绿。
天道依然不为所动。
林若言灵魂中的各种记忆炸裂，来回碰撞减少。
林若言这才明白，天道由始至终要的只有一个选择。
浓浓的不甘涌了上来，天道欺人太甚，不活了都不行？
凭什么所有的选择都是只有衪来替她决定？
识海中另一处黄豆大小的灰白色石头开始散发出青色的光芒。
天道见有很淡的青色莲花绽开，将林若言护在其中，连衪的那股力量也被反弹了回来。
这就是衪想留下林若言在此新生大世界的原因。
这道气息在两个世界融合后没多久，因为几次时空之力激发出的时候，衪就察觉到了。
也算带她来到这里的系统做了一件好事，便宜了衪这个新生世界。
要不然真以为衪对一个偷渡过来，不伦不类的伪系统仙物这么优待好说话？
天道不敢硬碰硬，反正已经消除了最重要的剧情，又有衪儿子女儿们牵扯。
还好其中一个儿子上道，早敏锐察觉到了她的不对。
不枉这次衪提前给他一点感知，但也到此为止了，对于天道守则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私念了。
天道至公，互有平衡，其用为公，徇之为私。
维衡虽然没达到，但是看着眼前被逼出的那道微弱气息，虽远不如大行世界不周山那枚，但对于新生不稳的世界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处了。
其实她刚才选择第一个多好，衪也会拿她当亲女儿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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