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用来振奋人心的誓师不得不虎头蛇尾的收场。
仁竹太后带着小天皇灰溜溜的离开了城楼，返回了王宫。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们这对母子能够参与的了。
曽布川亘命人严阵以待，整个王都都处在随时应战的状态。
斥候每隔一刻钟便传递消息一次。
伯田幽子的大军距离王都还有十里！
终于，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步伐声。
站在城楼之上的曽布川亘看到了那乌泱泱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
五万大军连横数里，看起来让曽布川亘心惊胆战。
然而，就在他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之后，脸上的凝重之色消失不见。
“呵呵，看样伯田幽子的人马也是东拼西凑得来的，此战未尝不可取胜。”
曽布川亘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伯田幽子的五万人马全都是可战之兵，故此不敢主动出击，刚开始就打的是据城以守待攻的策略。
但现在他反倒感觉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对面的那五万大军里面不仅有衣衫褴褛一看就是临时强征来的壮丁，竟然还有不少女人！
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比之自己这边的情况甚至还不如。
“伯田幽子这妖女脑子是坏掉了，真以为靠着这些人就能打京都了。”
他心中不屑。
想到仁竹太后交给他指挥的那支当初由大乾安王帮着武装起来的五百板甲兵，已经是不再担忧什么。
“优势在我！”
曽布川亘给自己打气道。
对面伯田幽子的大军在迈着沉重的步伐逐渐向着京都靠近。
队伍里那些女人原本还热血沸腾，但此刻临近京都，不少人都开始两股战战，那种原始的本能终于让她们知道害怕了。
平等美优此时手上那把劈柴刀已经被一杆农户用来叉稻草的铁叉给取代。
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让她有些许安全感的武器了。
她手心出汗，心跳加速，此时脑海中不由想起自己那个乡村的小院子。
想起野比熊太，想起自己的女儿平等玲子和往昔的过往。
她的双腿还是被大军裹挟着向着前边走去，但脑海中早已经让一幕幕过往的经历失了神。
此刻她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伯田幽子骑在马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京都，眼中带着几分不明所以的味道。
终于，在距离城池还有五里的地方，双方算是正式碰面了。
局势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在双方都在紧张无比之时，在远处的一处山腰之上，孟秀秀和王凯正举着千里镜看着刚才的场景。
“你说他们两边谁会赢？”
孟秀秀拿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王凯，好奇问道。
“此战没有赢家。”
王凯淡淡道。
“啊？嘛意思？打成平手？”
孟秀秀转脸看着王凯不解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凯往一旁挪了挪，防止孟秀秀将口水喷到自己脸上。
就在这时，远处那京都城外的方向传来了密集的鼓点。
孟秀秀二人赶忙拿起千里镜看了过去。
只见不知何时，双方的人马已经径直杀向了对方。
厮杀声和哀嚎声震天。
“这特娘的怎么跟咱大乾打村战似得，我记得俺小时候村里和隔壁村抢水源都比这有章法。”
孟秀秀看着眼前的一幕，摇头感慨道。
对于此刻已经混战在一起的数万人，心中是不屑一顾。
“倭国小国寡民，本就不过刚开化，对两军对战之法仍停留在粗浅的横冲直撞之上。
更何况，现在他们双方冲杀的不过都是两边准备好的炮灰而已，为的就是彼此消耗罢了。”
王凯分析道。
“啧啧啧，要是给俺这么多人，稍加训练，都够横推倭国了。”
孟秀秀傲然道。
“是不是还要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支燧发枪？你就是打火器仗打的眼界高了，所以才不看上这些拿着刀叉的肉搏。
要是没了火器，你估计也得麻爪。”
王凯在一旁揶揄道。
“嘿嘿，殿下说了，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善于利用工具，咱们和倭国比，不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嘛。”
孟秀秀嬉笑道。
“这话别说，还挺在理的，算你有道理。”
王凯笑道。
这边欢声笑语，而在数里开外的京都城外早已经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整个战场之上到处都在厮杀，没有什么战斗技巧，全部都是胡乱的砍刺。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第一次杀人，不少人因为惊吓，刺到敌人身上的叉子直接就松开了手。
然后没有了武器的人很快就会被敌人给杀掉。
场面一片混乱，哀嚎声震天。
一些人被吓得完全惊慌失措，丢下武器就开始向着战场之外跑去。
运气好的还能跑掉，运气不好的，身后的督战队的长刀已经落了下来。
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有什么战斗力，无非是拼死罢了。
双方眼见战场之上这些强征来的壮丁出现了溃逃，赶忙下令收兵。
待到两方人马退出战场，只留下成千上万具尸体，还有倒在血泊之中没有死透之人的哀嚎和求救声。
惨不忍睹。
“开门！开门啊，我们要进城！”
那些被曽布川亘强征来的壮丁退回到城下，不停地拍打着城门，哭喊声一片。
他们不想再待在城外了，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有的人被削掉了半边脸，有的人胸口被扎的破烂。
若是直接死了还好，最可怕的是被扔在战场之上死又死不掉，还要忍受非人疼痛的折磨
此刻畏惧的情绪占据了大脑，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想要拼了命的进到城里面去。
“八嘎，为天皇陛下而战是你们的荣幸！因为保卫京都战死，是你们整个家族的荣耀！”
曽布川亘站在城楼之上对着城下众人喝道。
但他忘记了战前那尴尬的一幕，眼前的这些倭国平民现在只在乎自己的生死，哪里会被他三言两语忽悠住。
城门的拍打声和哭喊声依然不绝于耳。
为了防止城下这些泥腿子动摇城内的军心，曽布川亘直接下令放箭，射杀了几个哭喊的最响的壮丁才稳住了局面。
但人心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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