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仅仅过了十几分钟，王平的‘以工代干’手续就办好了。
但在人事科的十几分钟，却让王平尴尬得恨不得用脚指头，扣个一室两厅出来。
人事科里，时不常地就会有人瞄他一眼，然后捂着嘴偷乐一下。
等到手续最终办完，他就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但人事科大门关上的一刻，屋内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常大姐这是夜路走多了，遇上鬼喽！”
“不对！常大姐是三十老娘，倒崩孩儿啦！”
“哈哈...常大姐，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啊！”
“常大姐今儿个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喽！”
“常大姐，我看这小子不错，这么小的岁数，就能‘以工代干’，要不然，你就把他招了，当你们家上门女婿吧！”
“哈哈哈...”
“去！去！去！...你们这帮小子，今天是造反呐！...敢调理老娘？...”
......
王平一直走出去十几步远，从人事科传来的调侃声，还在往他耳朵里灌。
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就像是日了狗似的。
么的...
自己刚刚就多余回那一嘴！
就因为说这么一句话，我他么成了轧钢厂人事科的笑料了。
脸很臭的王平，匆匆下了楼，便朝外面走去。
可是，他刚刚出了轧钢厂行政大楼的门，许大茂的那张长马脸，就凑了上来。
这让他愣了一下。
“大茂哥，你这是...在这儿等我呢？”
“对！...”许大茂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哥哥刚才去你们科找你。
你们科长说，你在人事科，办‘以工代干’的手续呢！
我就过来等你了。”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平的肩膀，羡慕中带着一丝嫉妒地说道：“平子，你小子可以啊！
你这提前转正才几天啊？就又给自己弄了一个‘以工代干’。
跟哥哥透一透...
你这个‘以工代干’，是个什么说法？”
“呃！...”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什么什么说法？”
“嘿！...跟哥哥装糊涂，是吧？”
“不是！...大茂哥，我真不是跟你装糊涂，你有话就直接说，别跟我绕圈子了。”
许大茂盯着王平看了几秒，发现他真不像在说假话，便把头探了过来，压着嗓子，小声道：“哥的意思是...
你这个‘以工代干’，是不是走了谁的门路啊？
你要是有门路的话，给哥哥透一透。
哥哥琢磨这‘以工代干’的事，都有好几年了，可一直也没摸着庙门啊！
平子，你放心！
你大茂哥不是差事的人。
我事后必有重谢！”
王平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了起来。
“大茂哥，咱们一个大院住了这么些年，谁不知道谁啊！”
“我们家要是真有门路，还能瞒得住大院里的人？”
“而且，我上班才几天啊？”
“大茂哥，你不会以为...”
“就这么点时间，我就能巴结上厂里的哪个大领导吧？”
“实话跟你说，在咱们厂，我能搭上话的最大领导，就是我们科长--李广文。”
“啊！...这...”许大茂惊疑地看着王平，“平子，那你这‘以工代干’是怎么来的？”
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但还是解释道：“大茂哥，前几天，厂里大喇叭表扬我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许大茂愣愣地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他就一脸震惊看向王平。
“平子，你的意思是...?”
“只要厂里大喇叭表扬过的人，厂里就会给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不！不！不！...”王平赶忙摆了摆手，立刻否认道：“大茂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我们科长之前和我提过...
那就是，鉴于我这段时间的突出表现，先用厂里的大喇叭表扬一下，做一个铺垫，然后再给我个实际奖励什么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实际奖励，原来是‘以工代干’的身份。
不过，绝对没有什么‘大喇叭表扬过了，厂里就得给以工代干的身份’的说法。
大茂哥，你可不能瞎想啊!”
也不怪王平坚决否认。
许大茂这人，嘴太大！
王平要是不把话掐死了的，这小子在外面，还指不定怎么嚷嚷呢？
许大茂贱笑着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平子，哥哥在厂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不明白啊！
不过呢！...嘿嘿！...
你说的这个...倒也确实是一条路...
过一阵儿，我也弄点动静出来，让厂里的大喇叭表扬表扬，说不定...嘿嘿...”
王平有些无奈地捂了捂脑袋。
得嘞！...许大茂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只要别牵涉到我这儿就行！
“大茂哥，你到这儿来堵我，是...？”
“哦！...对了...”许大茂回过神来，脸容一肃，开始说了起来。
“你今儿早上，不是给我出了两个主意吗？”
“我爸那儿，我已经去过了。”
“他下了班，就会去咱们大院。”
“不过傻柱那儿...”说着，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柱子哥怎么了？”王平疑惑地问道：“你把赔的钱和粮食，给他送去，不就行了吗？”
“这...”许大茂脸色涨红，吭吭哧哧地道：“平子，你也知道...
傻柱那人脾气愣，手还黑！
我...
我怕我过去，还没开口呢，这小子就...”
得！...许大茂意思，王平明白了。
他一是怕爱揍，二是直接给傻柱送赔偿，他可能有点不太好意思。
因此，没等他把话说清楚，王平就点了点头，“成，大茂哥，那就我替你跑一趟吧！”
“唉！唉！唉！...”许大茂连连答应着，道着谢，“平子，谢谢啦！”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十三块钱和十斤粮票，递了过来。
“平子！十斤粗粮，我怕你不好带，就直接给你拿的粮票和钱。”
得！...许大茂想得还挺周到。
......
王平回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的时候了。
改造刘光天家倒座房的三个师傅，因为不包饭，所以都回家吃饭去了。
刘光天哥俩，则是在倒座房的门口，摆了个小桌子，正吃着中午饭呢！
看到王平回来，这哥俩略显尴尬地站了起来。
“平哥，我不知道你中午还回来，饭做得有点少，要不，我现在再去做吧？”
“不用忙活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我回来前，在单位食堂吃过了。
对了，柱子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刘光天回道：“柱子哥和嫂子买了好些东西呢！
吃的、喝的、用的，一大堆。”
说着，他又朝对面闫富贵家怒了怒嘴，语气中添了几分不屑，“给三妈馋坏了。
我估计...
等三大爷下午回来了，可能又得去柱子哥那儿，折腾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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