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供给处的处长--韩建国，脑细胞高速运转了几圈。
短短两三息之后，他便深吸一口气，开始说了起来。
“马副局长！...”
“您问的王长征，在您住的那个大院里，算是小一辈里面，最有出息的四人中的一个了。”
“他现在是，石门一个装甲师的师部作战参谋。”
韩建国的话，好像是回答了马有胜的话，但马有胜心里想知道的事情，比如...
王长征他爸是谁？在哪个部门任职？又有什么背景？
这些问题，他却一个字，都没有透漏。
这让马有胜有些恼火。
可这火又不好发出来。
在总部,能当上后勤供给处,这种实权部门的处长，那也不是一般的人。
像马有胜这样，刚刚从下面升上来的副职，还真未必有资格训斥人家。
不过，马有胜也不想让他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
因此，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便笑呵呵地又问道：“哦！...最有出息的？还是四个人？
韩处长，这你得和我好好说一说。
这四个人都是谁啊？
也让我们家那臭小子，和人家好好学一学。
见贤思齐嘛！”
听了这话，听筒对面的韩建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把王长征的情况说完，不就行了嘛？
扯什么最有出息的四个人？
他干咳了一声，略显犹豫地道：“这四个人，其实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其中，鲁西南他们家，因为工作调动，已经搬到天津去了。
您刚从天津过来，应该是知道他的。”
“嗨！...”马有胜哈哈大笑着道：“你说的是西南啊！
这小子这两天，还住在我这儿呢！
西南...嗯！...不错...是一个好苗子。
比我们家那臭小子，可是强多了。
另外两个人是谁啊？”
“马副局长！...”韩建国答道：“另外两人，一个叫高成，在西北一个野炮连当连长。
还有一个李红日，是密云那边儿一个机步连的连长。
我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
“好！好！好！...”马有胜笑呵呵地应道：“韩处长，谢谢你了。
哦！...对了...
韩处长，还得向你打听个事。
我们这个院里，你知道有谁的外号，叫‘安眯眼’嘛？”
“安眯眼？！...”听了这话，听筒对面的韩建国，也是愣了一下。
接着，他便略显歉意地道：“马副局长，实在抱歉。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从这个名字来看，应该是大院里的谁家倒霉孩子，出去调皮捣蛋，惹出来的一个诨号！
这种孩子，四九城的各个大院里，多的是。
您也不必太介意！
他们一般，也不敢冲着院里的人撒野。”
接着，两人有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
“爸，怎么样了？”
一旁的马长林，赶忙走过来，略显急切地问道。
马有胜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皱着眉头，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长林，你刚刚说的四个人...哦！...不对...
除了鲁西南以后，应该是三个人。
你没得罪他们吧？”
“爸！...您就放心吧！...”马长林回道：“我哪能轻易得罪人呢！
就是...嗯！...我想跟人家套近乎来着。
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我这个茬儿。
所以，我就想着，让您先探探这几个人的底。
他们要是不如咱们家的话，那我再下家伙，出一出今天的这口气。”
这番话，让马有胜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
“长林啊！...”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这里可不是天津。”
“咱们现在是在四九城！”
“尤其是，还住在机关大院里面。”
“这里面的水，那可是深得很啊！”
“咱们刚刚过来，连周围的邻居，都还没认全乎呢！”
“你不能说是...”
“在外面受了点气，就想着把面子找回来。”
“万一哪天，踢到了铁板上，得罪了咱们惹不起的人，那可就闯了大祸了。”
“爸！...这...”马长林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也太憋了吧！
那还不如天津的时候呢！”
最后那句话，似乎勾起了马有胜的怒火。
“你个小兔崽子，在天津怎么了？”
“在天津，你就能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你当你爸是天王老子呢！”
“听着...从今往后，把你那性子，给我收一收。”
“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把天津的那一套做法，拿到了四九城，我饶不了你。”
“听到了吗?”
“哦！...”马长林弱弱地应了一声。
“还有...”马有胜不依不饶地接着道：“你那工作是怎么回事啊？”
“四九城供销总社的保卫干事！”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工作，你小子可倒好，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那供销总社，是咱们家开的？”
“我告诉你...”
“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按时上下班。”
“再让我知道，你敢无故旷工，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有胜的话，说得很是严厉，可马长林的脸上，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爸！...”
“咱家这儿，离着供销总社那儿，可有五六里地呢！”
“我蹬着自行车，单程一趟就得半个小时。”
“往返更是得一个多小时。”
“平常的时候，倒也还好。”
“可要是赶上刮风下雨的，那可是遭老罪了。”
“我...”
没等他的话说完，马有胜已经怒了起来。
“刮风下雨怎么了？”
“刮风下雨，就不去上班了。”
“四九城几百万人，我也没看谁，是因为刮风下雨，就不去上班的。”
“怎么着，就你小子特殊啊！”
见自家老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马长林知道...
今天这一遭，自己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要让他像普通人那样，每天蹬着自行车，准时上下班，他感觉...
那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
所以，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便一脸为难地道：“爸！...你让我去上班，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可不骑着自行车去。”
“小子！...”马有胜怒斥道：“怎么着？那我还得给你配一辆车？
再说了，骑自行车又怎么了？
别人都能骑，你怎么就不行。
你那自行车，可是新刚买的。
锃明瓦亮，簇新的二八大杠！
别人想要，都还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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