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一道蕴含担忧的少年声音响起。
“别担心，白只是睡着了，他太累了。”一道沉稳醇厚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里像是沉淀了无数的历史和岁月，音色十分独特。
“那我明天再来看看哥哥。”
很快脚步声和关门声传来，这片刻的声响也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这几天里，白陷入了沉睡，不过好消息是，他身上显现出来的魔鳞病特征以及禁忌知识污染的痕迹很快就消退了。
‘估计做了一个好梦吧。’摩拉克斯这么猜测道。
白身上的异常消失后，摩拉克斯也没再阻止羽前来看望白。毕竟羽是白的弟弟，身为彼此的家人，他有资格知道白的情况是否安稳。
但……摩拉克斯没有全部坦白出来。
如果羽想知道，那么白会告诉他的，就不需要摩拉克斯多此一举了。
之后又过了几天，白终于醒来了。羽知道后，第一个拔腿就往白的房间跑。
“哥哥！”羽扑到白的床边，高兴的看着醒过来的白。
“我没事了。”白抬手，揉了揉羽的头发，安慰道。
“哥哥没事就好，说起来哥哥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这么突然……”羽担忧的问道。
“实在抱歉，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的不对。”摩拉克斯忽然说道。
“帝君？”魈疑惑的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羽也疑惑的说道。
“璃月和须弥的领土相邻，离须弥还是太近了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邀请你们来璃月做客，如果你们快些返回至冬，就不必遭遇这么一次了。”摩拉克斯说道。
“层岩巨渊……”白虚弱的开口问了起来。
“情况很不好，那些黑色的污泥已经蔓延出来了……前阵子我不在的时候，仙众夜叉们和千岩军一同作战，才勉强摆平那次危机，但还是损伤惨重。”摩拉克斯回答道。
帝君说的是……漆黑的灾厄那次？！
魈猛地想到摩拉克斯话中指的是什么事情。
那段时间，帝君有事外出，不在璃月境内。
帝君离开不久后，作为璃月首要开采矿物来源的层岩巨渊就发生了异变，有无数漆黑的恶兽从深不见底的矿坑中涌出。
因为事发突然，许多人都没来得及逃跑，便被漆黑的恶兽所吞没……
后来一众仙人利用归终机在天衡山西边一带设下了三座要塞，遁玉陵，灵矩关和青墟浦。
拼尽全力才将漆黑的恶兽阻拦在了野外，绝不让它们靠近璃月港半步！
再之后，虽然漆黑灾厄已经过去许久，但层岩巨渊还是发生了不知名的异变，矿道中，石壁上会有许多的黑泥涌出。
矿工们在矿坑底下待久了，还会产生幻觉，精神失常。
这么说的话，帝君和……他都知道层岩巨渊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对吗？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漆黑的灾厄说到底是域外生物对我们的一次窥探和冲击。魈，你们做的很好，在我不在的时候也保护好了璃月，也成功挺过了这次危机。”摩拉克斯的下半句是直接对着魈说的。
此次的谈话也是，仙众夜叉中只有魈在，其他夜叉们都避嫌没有掺和进来，他们都知道魈有话要对那位奇特的青年诉说。
说起来，自从魔神战争结束后，璃月便再也没有需要战斗的地方了。于是夜叉们也纷纷归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转而去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比如说弥怒擅长制作服饰，现在他便化作了一名普通的凡人，在璃月港内开了一家服装店，里面卖的全是他设计出来的衣服。
现在弥怒的服装店开的有声有色的，只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吐槽他家服装店卖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忒难穿了些。
收到这些评价的弥怒也不在意，还是老样子按照自己的风格设计衣服。
而伐难和应达两人，则是结伴开始出门旅行，不常待在璃月港内。
浮舍则是在璃月港内开了一家茶楼，但他开了茶楼就不管了，也很少去自家茶楼喝茶，反倒是摩拉克斯去的次数比较多。
至于魈，他不喜与人亲近，也不会没事就来璃月港逛，一直独来独往的。
后来七星在荻花洲处设下了一处地点，名为望舒客栈。魈便主动接下了镇守望舒客栈，勘察四处异动的任务。
平日里因为要镇守望舒客栈，魈更不会来璃月港内了。
可以说，如果这次不是白他们突然来访，估计魈还是很难才会踏入璃月港。
话说回来，摩拉克斯已经解释清楚了白此次发生异变的原因。
这也代表须弥的情况已经日益严重了，禁忌知识的污染已经在须弥境内全线蔓延。
须弥如今变得如此危险，这种情况甚至影响到了白。也就是说，现在白只是稍微靠近须弥一点，就会引起禁忌知识的异动。
璃月是最接近须弥的地方，白光是待在璃月就已经不安全了，他必须尽快离开璃月。
“不过不必过度担心，白的情况特殊才会有这诸多的异常反应，我们不会如此。”摩拉克斯说道：“说起来，提瓦特大陆的所有生灵都需要向须弥的智慧之神，那位大慈树王感谢才是。”
“最初，禁忌知识是在须弥的沙漠范围蔓延，是大慈树王及时出手，才阻碍了禁忌知识的污染。如今，更是将禁忌知识的污染全面锁定在了须弥境内。禁忌知识无法蔓延至其他诸国，也免去了诸多灾难。”
“但层岩巨渊的情况也有些特殊，那里离须弥境内最近，也曾是漆黑灾厄的主战场之一。种种复杂的原因纠葛在一起，形成了层岩巨渊如今的状况。”
“时间也不早了，白你再歇息一天，明天就尽早离开璃月吧。”摩拉克斯起身说道：“若是有缘，他日我们必定再会。”
随后摩拉克斯离开了房间，魈竟然没有跟着摩拉克斯一起走，而是待在了原地没有动作。
白和羽都没有说话。
羽是不知道魈为什么要留下来，见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没有开口。
“之前……你捡到了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明明我不在意这些，你也知道的……”魈沉默了一会儿，但那他还是艰难的开口问了出来。
这个疑惑，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都在纠缠着他。
不知缘由，也猜不透……
白当年捡到了还是小鬼的魈，也曾把他当作家人照顾过一段时间，从没感受过这般温暖的小鬼开始贪恋这股温暖。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跟随青年，不论青年要去哪儿，或者是四处流浪，居无定所。
但青年不要他了，青年将他狠心抛弃，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后来，已经被帝君赐予魈之名的小鬼，猛然发现青年是帝君多年之交的好友……
每次青年来到璃月的时候，魈都想把这个疑问诉说出来。
但魈又有些害怕，骁勇善战的夜叉也会有惧怕的事物。
他害怕会从青年口中得到他不愿去想的那个答案……
过去的我的确很弱，是你的累赘。
但如今的我已经够强，已经是帝君手下的仙众夜叉之一。
……如今的我，有达到你所期望的吗？
此刻的魈十分消极的想道。
但假如说，青年说想要带他走。那么魈也会立刻向帝君请辞，辞去这仙众夜叉之位，跟随青年而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魈是个很重情的人。
当年的救命之恩，已经成了如今魈的一道执念。
放不下，抹不去。
白没有让魈等多久，他说出了不仅是魈没有考虑过的答案，也让羽感到十分的吃惊。
“我在遇见你的时候，曾看到过你的命运。”
白如此说道。
“我的……命运？”魈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嗯。我在你的未来，看见了繁华的璃月港，看见你所敬重着的摩拉克斯，看见你拥有了许多同伴。你虽然不喜与人类亲近，却也享受着这份热闹。”白缓缓说道。
“就像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刻终将迎来黎明那样，现在的你不也过得很好吗？”
“可我……”魈想反驳白的话，他明明一直想要的，就是留在他身边啊！
“但我会在意。”白打断了魈的话。
“我会在意魈过的怎么样，会担心魈生活的好不好。”
“在未来，你会有许多敬重的长辈，哥哥姐姐，或者是朋友。繁华的璃月港会一直热闹下去，它不会让你感到孤独。”
“在璃月会有你的家，有你真正的家人，他们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会陪伴你的现在，然后一起去描绘属于你们的未来。”
“你……不该跟着我流浪，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魈，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
“你真的……是个混蛋！”魈在白诉说的时候，就一直在强忍着泪水，等到白说完，他终于忍不住，扑进白的怀里痛哭了一场。
一直困扰着魈的疑问在此刻也终于得到了答案，不是最坏的那个。
青年自始至终都没有抛弃过他，没有抛弃那个弱小的小鬼……
但这个答案也不是最好的那个。
因为青年擅自替小鬼做下了决定，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丢在原地。
小鬼应该是憎恨青年的，但魈恨不起白了。
羽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魈扑进哥哥的怀里痛哭，他却没有丝毫嫉妒的情绪。
此时的他慌张得想到：
哥哥捡到他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他的命运……？
如果没有遇见哥哥，那么他的命运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羽没有经历过，他想象不出来。
他是如此的幸运。
‘说的真对，像你这般软弱的家伙，就该乖乖去死才好……’
脑海里传来异样的声音……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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