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抬手，对准李晟安。
李晟安似笑非笑，在她法术挥向他的一瞬间，李晟安也同时消失。
法术在地牢墙壁上打穿一个大洞。
李晟安跑了。
她一点也不意外。
系统有逃跑的能力。
而她暂时还没有抓住系统的能力。
她得慢慢来，慢慢来。
云瑶将北渊抱起，转身走向地牢外。
江晚星回过神：“你不许走！！”
她奔向云瑶，陡然被一阵气流弹开，腹部的酸水混杂着血水齐齐呕出。
云瑶却连头也没回，抱着北渊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光芒处。
江晚星艰难撑起身体，提刀用最快的速度跟在她身后。
而在云瑶走出地牢的刹那，一群神色凛然的士兵提着刀朝她刺来。
云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们的身体骨骼陡然变得扭曲，身上泛着黑气，嚎叫着倒在地上，被戾气侵蚀血肉。
云瑶看着她眼前的世界。
所有人的头顶，都出现了倒计时。
有一些人的时间只有几秒。
有些人只有几天。
每当这修真大陆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都有倒计时的时候，属于她的任务就开始了。
这次是以北渊的死，顺理成章地推进下一个剧情。
上一次她在屠杀整个修真大陆的时候，内心陷入了很强烈的煎熬，被戾气控制着杀死一个又一个的人。
而这一次的处境就不一样了。
她是真的恨。
天道忽然在她脑海中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云瑶麻木地抱着北渊的尸体，抬眼看着天。
天道说：【我调查资料发现，对于一个反派最大的侮辱，就是洗白他，他可以有血有肉，做的坏事也一定要板上钉钉，方可轰轰烈烈。】
【澜玉，你是我唯一一个纵容的恶人，没有恶人的衬托，这天下哪来的好人？一切都是为了平衡。】
她神色木讷：“所以你一直在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保护北渊？”
天道沉默。
她失魂落魄：“我愿意担责，随时准备为你下手，你说大屠杀我就大屠杀，我绝不废话，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
云瑶越说越觉得可笑：“看来，我是你的棋子还不够，你还想要棋子心甘情愿的按照你设计好的路径走，连脾气秉性都得随你的心意啊。”
天道：【……澜玉，北渊的死跟我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解开我的封印！！！”云瑶拔高声音：“明明你解开我的封印北渊就能活，我救了北渊，你让我假装愤怒报仇也是一样的！我已经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件事情，李晟安是主谋，江晚星在死守底线，我再次堕落成魔，而你全程旁观，这个时候你又跳出来跟我说话，你又担任的什么角色？！”
【你完全可以求我。】天道不疾不徐地说：【我们还能谈判。】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云瑶直指苍天：“我已经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的命，我的自由，我的灵魂永远都要受到你的限制，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天道：【……】
云瑶召唤出大G，看向那些头顶就剩几秒的人，心一横，干脆将车子砸向他们！
一群人瞬间被砸在车下，连痛都没有感觉到，就断了气。
一辆好好的车更是变成一块扭曲的破铜烂铁。
她抱着北渊离开，再没看这辆车一眼。
天道：【……你不要了？】
云瑶不理会他，只是麻木杀死一个又一个到寿命的人。
他们一波接着一波朝她冲过来，又痛苦跪倒在地，被戾气伤害得满地乱爬！
江晚星踉踉跄跄跟在云瑶身后。
她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她身边。
云瑶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杀这些无辜的人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晚星强忍着疼，高呼：“云瑶！！！”
云瑶驻足回首。
江晚星屏息静气，提剑刺中她心口！
云瑶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仰，垂眸看着心口上的长剑。
江晚星的手还在发抖：“是你逼我的！”
她声线里面带着哭腔：“你实在是太心狠了，能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纯粹就是你逼我的！”
云瑶不为所动，反而抬起手，将剑轻轻一掰！
咔嚓！
寒冰剑应声折断。
江晚星始料未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云瑶把扎在身体里的剑尖拔出，云淡风轻地说：“五百年前，我杀了大陆八成的人，杀死那些人后精神力才亏空，几大师尊才抓住机会杀了我。”
“你江晚星又多个什么？”
云瑶把剑尖握成一团，随手丢地上。
她所过之处，所有完好无损的人都受到创伤，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眼底再没掀起涟漪，抱着死去的北渊，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晚星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力地跪倒在地。
侍女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公主……殿下……”
江晚星茫然抬头，侍女踉跄走到她面前，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她回过神，赶紧捧住她的头：“你怎么样？”
侍女双眼黑气弥漫，脸色却如纸一样白，颤抖着抓住她的手：“救我……公主……救我……”
话还没说完，侍女闭上双眼，没了生息。
江晚星抓着她的手，泪水骤然模糊了眼眶。
——“你以为杀死这些人的，只有我吗？”
——“杀害这些百姓的，不仅仅是我和李晟安，还有你。”
江晚星失控地将侍女抱在怀里，放眼看着横尸遍野的尸体，终于悲痛得哭出声。
天空阴云密布，下起连绵不绝的小雨。
连魔族都被小雨笼罩。
云瑶穿着王袍，站在高阁之上，面无表情地淋着雨，眺望远方。
魔族最喜欢大红大绿的喜庆色。
而眼下，整个魔族都被一片黑色装饰点缀着。
因为在举办国丧。
院落内，黑犬一族立在北渊棺木旁，泣不成声。
白月岚眼眶红红。
陆知闲和祈闻还有裴霖看着棺木里的人，难过得喘不上气。
“人挺好的。”裴霖惋惜：“帅气，有能力，怎么就死了，怎么就能死了。”
陆知闲擦了擦眼泪：“我最见不得葬礼了。”
祈闻抬头望向云瑶：“魔尊一定很伤心。”
青玉失魂落魄：“北渊和北溟是澜玉亲手养大的，她一直对这兄弟俩有所偏爱，如今北渊在她面前死了，她却无力保护他，她一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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