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发过誓,绝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孩子下手。”
那是康妃心底无法愈合的伤疤,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梦魇。
她可以为了自保算计,可以为了争宠用些手段。但谋害一个无辜的幼儿,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可巴哈尔古丽那边……”
彩菊忧心忡忡道:“她只给了三天时间,若我们不按照她说的做,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康妃沉默着。
她的眼神从挣扎、犹豫,逐渐变得冰冷、坚定。
最后凝聚成一股狠厉的杀意!
“既然不动无辜的幼子……”
康妃缓缓开口,声音染上了令人心悸的寒意:“那就除掉逼我们动手的人!”
彩菊抬头看向康妃:“娘娘,您的意思是……”
康妃深吸了一口气:“巴哈尔古丽是晋郡王送进宫的,在后宫搅动了这么久的风云,定然有些保命的后手和暗桩,确实不好对付。”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如今只是个最低等的官女子,无宠无势,若非大公主护着,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而康妃再怎么说也是妃位之尊,想在深宫让一个官女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办法总比困难多!
彩菊明白了康妃的意思。
她心中虽仍有些忐忑,但也知道,这或许是眼下唯一能彻底摆脱威胁,永绝后患的办法了。
“娘娘说得是。”
“只有除掉巴哈尔古丽,我们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
永寿宫。
沈知念正执笔批阅六宫事务的册录。
芙蕖在一旁安静地研墨。
小明子进来躬身行礼,禀报道:“……娘娘,奴才按照您的吩咐,把线索透露给巴哈尔古丽之后,她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不过昨晚负责盯梢的人说,她借故去了御花园西北角,与康妃娘娘见了一面。两人说了约莫一炷香的话,具体内容……未能探知。”
沈知念停下笔,眼底闪过了一抹深色。
从上次康妃暗中助巴哈尔古丽出冷宫起,她便知道两人勾结在一起了。
“巴氏的心思不难猜。”
沈知念道:“她恨毒了敦妃,却又碍于自己如今只是个官女子,动手不便,更怕引火烧身。”
“得了敦妃暗害晋郡王的线索,巴氏岂会甘心只做个看客?自然是寻一把现成的刀,既能泄愤,又能将自己摘个干净。”
“康妃……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由她们去吧。”
小明子低头道:“是。”
菡萏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精巧的雕花匣子,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娘娘,宫外刚送进来的,是夏家小姐的一点心意。”
赏荷宴后,那些存了心思,盼着能入主沈府的贵女们,对沈知念愈发殷勤、热络起来。
隔三差五,便有各色贴着名帖的礼盒送入永寿宫。
或是时兴的苏绣杭缎,或是精巧的西洋玩意,或是难得的古籍孤本。
无一不费尽心思,力求别致,只盼能在皇贵妃娘娘心中,留下一丝半点好印象。
沈知念看向雕工细致的匣子。
菡萏会意,将匣子轻轻打开。
里面并非什么璀璨夺目的珠宝,也不是过于张扬的珍玩,而是一柄素雅的缂丝团扇。
旁边还搁着一本薄薄的册子,翻开一看,竟是江南最新流行的织锦花样。
这些东西看似寻常,却透着用心。
沈知念淡淡点了点头:“收起来吧。”
菡萏福了一礼:“是。”
……
庄贵妃素来在意形象,待下人一向宽厚,自然不会在明面上为难巴哈尔古丽。
再加上大公主纯善,又喜爱她,巴哈尔古丽在长春宫的日子,比预想中舒心不少。
午后,大公主在寝殿里睡着了,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巴哈尔古丽对迎香使了个眼色,两人轻轻退至外间。
迎香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压低声音道:“主子,佛经您已经还回去了,康妃那边会不会就此撇清,不再听咱们的?”
巴哈尔古丽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手早就脏了,如何能撇得清?”
“再说了,咱们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有什么可失去的?而康妃的位份在那里,还养着五皇子,她敢跟我拼命吗?”
迎香还是有些不安:“就怕康妃狗急跳墙,对咱们……”
“她不敢。”
巴哈尔古丽讥讽道:“我们日日与大公主在一处,康妃有多大本事,能在庄贵妃的眼皮子底下,于长春宫动我?”
“而且我只给她三天时间,若她还不让我看到想要的结果,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迎香听着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乖乖替主子办完最后一件事,对康妃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否则,她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
养心殿。
几位重臣刚议完事,正躬身告退。
沈茂学落在最后,脚步略显踌躇。
南宫玄羽坐在御案后,目光落在沈茂学身上,将他的迟疑尽收眼底。
“沈爱卿还有事?”
沈茂学连忙转身,深深一揖,喉头滚动了一下,才似鼓足勇气般开口:“回陛下,老臣……老臣是想说,皇贵妃娘娘入宫已近三载,老臣与娘娘之间鲜少有机会说话……心中实在思念得紧。”
说到这里,沈茂学顿了顿,跪在地上道:“老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容老臣拜见皇贵妃娘娘,一叙天伦。”
帝王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念念和沈茂学的父女感情并不亲厚。
沈茂学如今这般作态……
南宫玄羽想起他准备续弦的事,念念还特意办了一场赏荷宴,看那些贵女。
“准了。”
帝王并未拆穿沈茂学,平和道:“父女天伦,人之常情。沈爱卿便去永寿宫走一趟吧。”
沈茂学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眼眶都有些发红,再次深深拜下:“老臣谢陛下恩典!”
顾锦潇正与同僚缓步离去,官袍肃整,步履沉稳,恰好听见身后那番恳请觐见皇贵妃的言辞。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日光洒落下来,将顾锦潇的身影拉得细长。但他未曾回头,甚至连侧首都不曾,面上依旧是那副古板端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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